对方沉默了很久。
半个月后,一管血液辗转到了她的手中。那是朝城的人,在食堂工作,算是个小管理,会到城郊负责从农户手里采买,偶尔也与送上门来的外人交易。再往后,南区与朝城起了冲突,北舟城横插一脚,南区彻底覆灭,她也听说朝城查出了南区潜伏多年的卧底,本以为这条路子已经就此断了,却没想到忽然又接到了联络。
“有进展吗?”那边问她。乌鸦不知怎么回答,她已经没了实验室,沈让是型血,景然是型,一管血液能做的实在有限。哪怕她提取了血清,也已经太晚了。可这也不能说是没有进展,合理的猜想是,如果早期感染后,用她的疫苗延缓变异,再迅速配合沈让的血液,少量多次减少异能者血液对普通人机体的刺激,很可能真的能够逆转变异。
科研部实验室,文静敲敲门走进来,“喻医生!”
喻诚也是一直以来负责辅助沈让用异能处理农作物的科研人员之一,一直都把沈让当个宝,只是算不得高层,也和沈让没什么革命友谊。他听着声,慌忙把身前的培养皿扣上,飞速把移液枪头丢进垃圾桶,勉励压着自己的呼吸,回头点点头,“文医生。”
文静点点头,一边戴护目镜,一边问,“这一批作物情况怎么样了?”
“级和级没得比。”喻诚咽了口唾沫,压了压自己的紧张,偷看了一眼文静的表情,见她神色无异,这才接过这个探讨多年也没有改变的话题,“老样子,产量勉强能上来,杂质还是多。久了地里杂质积累多了,产量还得降低。还是城主好使啊”
她戴上手套凑上前,用脚拉出来旁边的椅子,“你休息会儿吧,下午我值班。新的设备明天就到了,估计得连着忙一阵子了。”新的设备自然是北舟城送来的设备,净水和处理土壤的、扩大异能的,科研部要负责的东西太多,真正有技术搞科研的却只有这么几个,他们忙起来一样没日没夜的,浑身的职业病。
“城主那边怎么样了?你最近几个项目都没带我。”
“知道他为什么不用你吗?”文静仰起视线,透过塑料护目镜,眼神没什么感情,“你就像个变态科学家,看他的眼神就跟看什么宝贝实验体一样。”文静心说,这眼神跟当年我在南区见到的那些人看沈让也差不多了,沈让能看你顺眼才有鬼。后半句她没说出口,只是挑了挑眉。
“级异能者,谁不稀罕啊。”喻诚撇撇嘴,也憋了半句没说。他视线落在桌板下头藏起来的培养皿上方,似乎能穿透桌板看到自己的小秘密,“咱们这样没有出身背景的普通人,换到大型基地里,也就在研究所打打下手,怎么可能掌握级异能者的第一手资料。我如果是变态,那你也跑不了,你抽他的血抽少了似的”
“生命是短暂的,科学才是永恒的!”喻诚似笑非笑地打量文静,“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去。”文静白了他一眼,见他没有起身吃饭的意思,又站起来,转到拐角的另一个实验台前,拉开旁边的冰箱清点。别的基地研究的都是什么动物、丧尸、人体、病毒,朝城不一样,朝城胆子小,研究的基本都是植物、杂质、异能,偶尔研究一下动物和病毒基因,沈让盯得那叫一个紧。研究室只进不出,动物焚毁,人员隔离,能用的手段全都能给你招呼上。
无人区的山头,乌鸦拿起古老的通讯器,滴滴答答地敲下了一段代码。盛景然死死盯着敲代码的这只手,尽全力忍耐着本能的冲动,他想要撕咬吞噬,却仍旧用着最后的理智克制着自己。铁链代替了安全带,拴在他的腰上,他没办法夺门而出,所有的食物只能是妈妈。可他认得自己的母亲,那是世上唯一值得信任的人。
乌鸦从副驾驶的抽屉里摸出来一管针剂,对着自己大腿外侧的肌肉毫不犹豫地扎进去,而身侧是儿子在铁链中挣扎的响动,盛景然剧烈地摇着头,一下一下试图从座椅上挣扎出来,他不时扭过头对着她露出獠牙,又不时哭着喊妈妈。他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乌鸦咬了咬后槽牙,猛地把疫苗从大腿肌肉,里头的刻度一点没走。她甚至没给针头扣上个针帽,就把那只笔似的疫苗试剂丢回了副驾驶的抽屉箱里。将自己的手臂递给挣扎的盛景然,换了一只手,删除了先前输入的代码,重新打了一段极短的。
朝城实验室不知道是谁的通讯器,响起了“叮”的一声。
那段代码,翻译过来是五个字:我要见沈让。
甜甜恋爱它不香吗,我写什么剧情啊!!剧情好烧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