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出门也就罢了,穿着睡衣也可以理解,为什么连鞋都不穿呢?
郎二看着对方的光脚丫,心说难不成人类光秃秃没有毛发遮盖的爪子都不怕冷的吗?这可是秋天啊。
而且,郎二的视线从下往上,看着女人一直低垂着的头,这姿势简直简直像是上吊而死的吊死鬼一样。
内心冒出这个比喻后,郎二无端的感觉有点渗人,他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顾怀山没退,他反倒往前走了一步。
这一步仿若触动了什么,在二楼站着僵立不动的女人突然动了,在“嘎达嘎达”仿若生锈的齿轮转动的声音中,她低垂着的脑袋一寸寸抬起。
郎二终于得以看清女人的正脸,然后就是一声惊恐的狼嚎:“鬼啊!”
其实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狰狞扭曲,五官流血,眼球暴突的鬼面,女人的脸上是喜悦的笑容,唇角笑弯了,眼睛则眯成了缝儿。
但这笑容太诡异,诡异到不像是女人本身在笑,反倒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胶带,将她脸上的肌肉粘在一起,强行挤弄出这么个笑容。
郎二猝不及防见到这张诡异的笑脸,吓的够呛,那女人的动作又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伸着扭曲的五指,向自己扑来,然后,又越过自己
嗯?郎二后知后觉的扭回头,发现这女人的目标根本不是自己,而是他身后的顾怀山。
眼看着女人的指甲要掐上顾怀山的脖子了,郎二心道糟糕,顾怀山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啊,一定会被掐死的!
他连忙想赶过去帮忙,可也不见顾怀山如何动作,他似乎只是侧了侧肩膀,脚步稍微换了下方位,女人就扑了个空,顺着惯性,摔到了地上。
这是身手好还是巧合啊是巧合吧?
郎二无暇细想,只趁着那女人还没爬起来,赶紧对顾怀山道:“快上楼!”
可说完这句话后,他又立刻改口:“不对,往下走!快离开这里!”
因为他听到了脚步声,楼上传来的,纷乱的脚步声。单是脚步声不能说明什么,有可能是楼道里其他的住户,但这些脚步声的主人,都如眼前这个女人一样,除了脚步声没有发出任何其他的声息!
他护着顾怀山一路跑下楼,幸好他们才刚刚上到一楼多一点,下来的很快,出了单元门后,顾怀山和郎二一左一右的关上单元门,正好将身后追过来的那些僵尸一样的人阻隔在门内。
单元门的缝隙里伸出无数双手,那些手仍在不断的挥动,抓挠着,像是不甘心被关在地狱里的恶鬼,而这些恶鬼脸上,都是那僵硬诡异的喜面。
但因为铁门的阻挡,他们一时半会跑不出来。郎二终于得以喘口气,他自己心里其实怕的要死,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东西,但是一想到旁边还有个需要保护的普通人类,他又凭空而生一种责任感。
他安抚顾怀山,也安抚自己:“没事的,我这就联系局里的领导,我们特调局专管这种妖魔鬼怪,我的同事们都挺厉害的”
就是因为都很厉害,才不带他玩。
郎二想到这件事又是一阵难过,但他很快振作起来,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
他从背包里叼出自己的手机,用爪子开始拨号码。
而顾怀山则对郎二那番安慰的说辞假装相信实则敷衍的“嗯”了一声,他并不关心郎二喊来的外援是否会进一步搅乱今夜的局面,因为他知道,郎二什么人都喊不来。
“咦?明明有信号,为什么电话打不出去?”郎二不信邪的又重拨了一遍,依然是同样的结果。
他正想重拨第三遍吧,耳朵却突然抖了抖。
他又听到了声音,他身后被关在单元门内的人一直在挣扎,“砰砰砰”的撞击着铁门,而除此之外,还有一股被掩盖在其下,并且正在不断接近的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脚步声的主人也如身后的那些人一样,没有一点活人该有的声息。
郎二背脊上的毛发都竖了起来,他抬头看着夜色深处,他看到很多、很多人。不同的年龄,不同的服饰,却有同一张诡异僵硬的喜面。
他们伸长着扭曲的肢体,在黑夜里游荡着,仿若幢幢鬼影。
江城大学除了是一座学校,也是本地的一处景点,在这附近生活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曾到校区内游玩过,而在许愿池里投下硬币,许过愿望的人更是不知凡几。
但许愿池底铺了一层又一层的硬币已经给出了答案,足有上万!
这上万人于今夜,魔重现人间之日,也跟着一起疯魔起来。
月夜下,群魔乱舞。
魔气在夜幕的遮掩下向外弥漫,它所笼罩的地方已经成了只进不出的牢笼,无论是活物,还是向外求援的通讯。
这是它围捕猎物的天罗地网!
而它的猎物是
喜面狐蹲坐于屋脊,九条狐尾在它身后摇曳舒展,它眯成缝的眼睛里亮起一抹猩红的血光。
它在古城的最高处发出阴冷的狐啸声,像是鬼怪的低语,又像是讥讽的嘲笑,亦或是下达不可违抗诏令的君王。
顾怀山和郎二面前这些游荡的鬼影们听到啸声后于同一刻抬头,他们一改之前僵硬缓慢的走姿,仿若出笼的恶鬼,欢笑着,向着唯二的两个活物扑来。
作者有话要说:版的猫猫就要来了
明天上夹子,所以明天九点的更新挪到晚上,明晚十一点见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