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甜准备晚上就搭飞机回家,但是钟以阻止了她。 “甜甜,”钟以拿着一个超级夸张的戒指,“嫁给我吧。” 宋甜用一根指头把凑到自己面前来的钟以推得远了一点,严肃地说:“先生你是谁,我好像根本没有见过你。” 钟以拿着的那个钻戒太伤眼睛了,以至于宋甜悄悄地离他远了一点。 “甜甜,你不喜欢这个戒指么。”钟以还是保持着微笑,动作一如既往的温柔。然后宋甜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款式相近的土豪风钻戒。 “……”宋甜决定以后如果要和钟以说话的话,事先应该要带一个墨镜和帽子。 “甜甜,你喜欢哪一款?如果都不喜欢的话,我们就去定制一款新的。”说着,他居然还想着对宋甜单膝下跪来个求爱。 宋甜一头冷汗地把钟以扶起来。 “咱们有话好好说,不要动不动下跪哈。” “那你答应我了?”钟以微微低头,对着宋甜笑。唇边的酒窝若隐若现。 “不可能。”宋甜坚定了自己的立场。看着钟以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只好又加了一句,“换个别的条件吧。” 虽然现在这边还没有多少人,但是再纠缠一会说不定就会变成明日头条了。 “今天晚上尹江水边会放烟花,我们一起去看烟花吧。”钟以脸色都没有变,听见宋甜的话,一秒就改了口,速度之快让宋甜情不自禁地怀疑自己被套路了。 “你是不是在套路我?”宋甜惆怅地把自己的行李箱立好,看着钟以若无其事地把那些戒指重新塞回口袋。 “我可是真心的。”听见宋甜这句话,钟以又重新把戒指从口袋里掏出来。 “别别别,我错了。”宋甜悔恨地抢过戒指,把它们全部放回去,“我们一定要去看烟花,走走走。” * 尹江每周六都会在河岸一侧放一次烟花,每次都足足半小时。每到这个时候,河岸的另一侧总是人山人海,有些当地居民还会搬着凳子直接过来。 钟以和宋甜来的比较晚,这个时候人都已经站满了整个河堤。夜晚的风很冷,吹过江面的时候带着水汽。宋甜抱着胳膊搓了搓,对钟以说:“现在的人也太多了吧,要不我们先回去吧?这个地点也看不到什么好景色。” 钟以拉住宋甜手腕防止两个人被冲散,虚虚地握着,没有过多的皮肤接触,是一种既不显得过于亲昵又隐晦地在说“我在意你”的动作。他听见宋甜的话,转过头来,将自己的外套给宋甜披上,对着宋甜说:“没关系,跟我来,有好地方可以直接看到烟花的。” 宋甜把钟以的西服外套还给他,说:“不用给我外套了,这里人这么多,一会就会热的。” 钟以避开她把外套递过来的手,“等下就该冷了,跟着我来吧。” 两人艰难地逆着人流往上走。 河堤上贴着一些红红绿绿的灯,不停地变换着颜色。人群挨挨挤挤,间或还有小贩从中穿过。尹江水流动的声音却在这样喧嚣的环境里更加明显了。 “还没到么?”宋甜被人踩了第四脚之后,终于忍不住高声问钟以。 “到了。”钟以回头也说的很大声。 宋甜四处看了看,这边没有明显的高处,也没有额外的亭台楼阁,有些疑惑钟以说的是哪里。 “甜甜,快过来。”钟以轻轻地碰了一下突然停住的宋甜,宋甜回过神来,跟着连城往河堤下面走。 越临近江边,风越大,人越少。宋甜哆嗦了一下,警惕地问钟以:“你是想站在水里面看么?在水里站半个小时我觉得我可能会死。” “怎么会,这么凉的天,你要游泳我都不敢让你下去。”钟以终于在水边停下,离他很近的是一艘两头翘起的乌篷船。 黑色的乌篷船,明瓦的两端系着小小的灯笼,船头有彩刻的鷁。 宋甜有些吃惊,按照一贯的印象,钟以应该是撒钱包下一辆豪华游轮的人,而不是在夜晚的江边撑起乌篷船的人。 “我们坐船看烟花么?可是我不会划船!”宋甜有些小兴奋,还有些小忧虑。 “我会,快来吧!” 两个人一起走上小船,钟以用船桨将船慢慢地滑离岸边。 江中心很安静,旁边还有三三两两的乌篷船,都是附近打渔为生的渔民。有一辆涂着自来水公司字样的大船在中心不动。钟以操控着船的方向把他们都避开了。 烟火大会开始了。 先是一些喷花,像瀑布一样从低空流淌下去,形成一道光河,不久之后,礼花炮一个接一个升上高空,在夜幕中绽放出明亮的光辉。 那些烟花那么亮,趁得钟以看过来的眸子也在闪闪发亮似的。 钟以的小酒窝看起来格外的可爱,他站在船头,问船尾的宋甜:“你现在在想些什么?” 宋甜坐在船尾,披上了钟以的外套,风吹得她的头发有些乱,她看向天空,某些独属于艺术家的细胞沉醉在这样的夜景里。 宋甜对着钟以说:“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当年辛弃疾看见的景色,也不过这样了吧。”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么?”风吹着钟以的白色衬衫下摆,有布料摩擦的声音。 “想什么?” 钟以缓缓地开口: “哎、蝴蝶泉水清又清,丢个石头试水深, 有心摘花怕有刺,徘徊心不定啊伊哟。” 钟以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在夜色里仿佛在耳边低吟。然而这都掩盖不了,他正在唱山歌的事实…… 什么浪漫都没有了,宋甜一瞬间心如死灰,放空思维,等到这阵歌声终于过去,才挣扎着说:“你这么喜欢山歌?” 钟以对着宋甜说:“在烟花下用山歌对爱人表白,这不是女生都想要的浪漫么?” “哦,大概我已经老了,不属于女生这个阶段的分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