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秦家府的路上,陈槐安正与秦秋颜同行。
手里还牵着陶章送的蠢驴。
“没想到,你还是有几分才气的。”
秦秋颜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轻笑了一声,话音里,略带着几分惊喜。
陈槐安弯了弯嘴角,笑答:“过去的六年,让你失望了。我保证,今后,不会再做出让你失望的事了。今次秋闱,我会尽力的。”
秦秋颜只淡淡地笑了笑。
“我不需要你的保证。”
她平静地说道,“一篇诗文,不足以定夺你的才华。既然,你已经得到了秋闱大考的名额,那就在秋闱大考上,拼尽全力。”
“我不喜欢光说不练,只会耍嘴皮子的人。你是否真的,有那首诗里的凌云壮志,秋闱过后,自见分晓。”
“那我要是一举中的呢?”
见秦秋颜心情不错,陈槐安便也胆大了几分,挑了挑眉毛笑问道。
“我说了,不喜欢光说不练的人。”
秦秋颜轻哼了一声,“这种话,等你中的以后再说。”
陈槐安不再多嘴,只笑答了一声,“好。”
他看着秦秋颜的背影,只觉心头一暖。
在他最落魄,最被人看不起的时候,秦秋颜从未薄待他,始终默默地支持。
今日,他一鸣惊人,展现出惊世之才,秦秋颜也并未谄媚欢喜,而是依旧给予他勉励。
虽然秦秋颜始终,与他保持着一小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保持着几分清冷,但自始至终,秦秋颜始终是关心他的。
正因如此,才会对他抱有期待。
也因如此,才会在失望的时候,怒其不争。
“这大概就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吧。”
陈槐安在心中暗自感慨。
“拿去。”
秦秋颜忽然摘下腰间的荷包,递向陈槐安。
“今日没打算出门,里面只装了几钱碎银子,你可以拿去喝酒。”
陈槐安一愣,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秦秋颜。
“你别误会!好的诗文,要有美酒相配。给你买酒,是敬你今日,那一首好诗!”
秦秋颜立刻解释道,“别得意忘形,我说过,我对你的看法,还没有改变!想让我真正的正视你,正视我们之间的婚约,就拿出行动来!”
说罢,秦秋颜便头也不回地走开。
但话语中,那股清冷,变得淡了几分,就像是,被融化了些许。
……
城西廊坊,最有名的酒楼,当属醉月楼。
醉月楼高七层,能俯瞰整个京都府,历来是文人仕子,风雅之士最爱的去处。
三楼临窗的雅座上,陈槐安双手捧起酒杯,一饮而尽。
“后生惭愧,拜谢先贤李白。今后,定不辱先贤之名!”
三杯酒下肚,陈槐安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只是一壶酒还没喝完,一旁,便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诶,你看,那不是秦府的上门姑爷,陈槐安么?招摇撞骗之人,也好意思来这醉月楼,简直有辱斯文!”
“可不是么!我听说啊,这厮靠着亡父留下的诗篇,故作豪气,居然腆着脸说,是他自己的诗文!真是恬不知耻!”
路过的几位文人,皆是对他指指点点,看那模样,不知从何处听了什么谣传,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厌恶嫌弃!
陈槐安皱了皱眉,心头不禁疑惑。
距离诗会结束,这才过去不到两个时辰,这种传言,从何处冒来的?
他端起一杯酒,走向那几位文人,抱拳行礼。
“几位公子有礼。不知,几位公子口中所言,是从何处听闻的?不妨坐下吃杯酒,将误会澄清?”
他不过,是想打听一下这种传言从何而来。
怎料那几人,竟是一脸嫌弃,赶苍蝇似的挥了挥衣袖!
“一边儿去!我等不屑于你这种欺世盗名之辈同坐!也没有什么误会可澄清!”
“你假借诗文,招摇撞骗之事,有陶章陶公子作证!你有什么可狡辩的?!”
“陶章?呵!好你个陶章!跟我来舆论造势这一手!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