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正是不过脑子,谁会把自己的私事随便告诉别人,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果不其然,秦瑛只是微笑着偏了头,不再继续。
直到夕阳西去,耕种的收拾好农具领着前来的小儿伴着黄昏回家去,秦瑛才说话:“先生好像很是忧愁国家的事情。”
林渊:“无论是否身为臣子,为主上分忧不是份内该做的事吗?”
秦瑛对他真实身份,又为何来夜都不感兴趣,正如她自己一样,每人来这里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不做多过问。
与林渊相伴回芸娘的家中,秦瑛心想在这里待的时间也有段日子了,若是还待下去皇城那边不好交代,还有贺清延,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早日离开才是上策,得想个法子离开了。
步入门槛时,秦瑛停下步子转向林渊:“先生要我说的话,还是如刚才那样,田地为根本没错,但要谨记这田地是在何人手中。”说罢她以礼向他点了下头,回去了。
林渊留在原地想着她说的话,手中婆娑,权律在皇城待的也是滋润了一段时日了吧,这么清闲可对他这把老骨头没什么好事,老人家啊,多动动才是。
夜半,四下无人,林渊向空中吹响了口哨,没过多久,空中疾驰而下停在窗柩上是一只白色的信鸽,林渊写了封信绑在腿上飞向了皇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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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阁的众将士布满了夜都大大小小的地方,乞丐窝这种角落都没有放过。
城楼上的瞭望台布下了天罗地网,一只小小的信鸽自是飞不出将士的鹰眼,信鸽和普通民间流通的鸽子不同,飞速极快,目标明确,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只受过专业训练的猎鸽。
将士很快捕捉到了这一点,向渺一真报告此事,渺一真听了立刻来了精神,马上对将士安排下去,往信鸽飞去的地方找去。
渺一真扇着折扇,这事他太了解了,只能是林渊,那只他和宫里人联系的信鸽飞向夜都时,是在他的手中待过的,他怎会忘?
离墨在听说林渊有了下落后,第一时间赶到翠香楼,同时,他还带来了消息——
克谢死了。
继那日张忠离开后,克谢在狱中服毒自杀,中原人实在没有想到在进去时左右对他都搜过身,怎么会有毒在身?
这事只有克谢,张忠,没个视死如归的边沙人知道,每一个边沙人,舌头下都藏有一枚毒药,平日的交谈不会发现,藏于无形,只有在真的最危急的时刻,为了族群,整个荣耀,捍卫尊严才会引爆那个毒。
克谢一生都没有这么做,直到最后,在牢里咬碎了毒药,和他梦中的边沙一起归去。
金戈铁马,驰骋沙场,快意人生,它终将未能实现与中原大将再战的光辉,而是于牢狱中了结自我。
原先林渊与他二人在一起时,曾说过克谢这人的最终归处,但至于怎么安排未曾有答案,没想到,他自己……
离墨没有说话,他年轻不能体会老将的那种肝胆,家国情怀,他只是叹了口气坐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