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意大利巡回公开赛的第三天比赛以双打为主。
在巡回赛中,除去第一天的开幕式,和最后一天的闭幕式要求全员到场之外,其他时候球员可以根据自己的赛程,选择是否前往赛场。
今天的第一场比赛在上午的十点钟开始参加比赛的球员和想要前去围观的德国球员们则是要求在八点半统一于一楼大厅中集合。
苏舟给自己定了七点半的闹钟。
十二层的高耸酒店中被拉起的帷幕缝隙里,透过了几丝清晨的明亮,照在了前方鼓鼓囊囊的床铺上。
闹钟声响个不停。
靠窗的那张床上,米白色的被子下鼓啊鼓啊鼓,钻出了一个黑色的毛团软软的黑发蓬松而凌乱。
在这张床的旁边,有人用西班牙语迷迷糊糊的骂了一句:该死的,关了你的闹钟
于是,米白色的被子下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按上了那吵个不停的玩意。
闹钟声停。
苏舟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蜷缩着身体特别不想起。
呜
闹钟响了第三次。
被反复的噪音吵的即将彻底爆炸的罗德里格斯,困倦而暴躁的睁开了一丝眼缝,他的手往两边摸索了一会好像拿到了什么,直接朝着那吵个不停的方向扔了过去。
终于艰难的爬起来刚刚坐直身体的粥粥
“砰”!
被凶猛飞来的枕头,迎面糊了一脸。
苏舟:“”拽下枕头,理亏理亏不打扰室友睡眠,粥粥起床穿衣,溜了溜了。
洗手间内。
往脸上扑了把水,眼中的惺忪总算是稍微去了两分。
刷着牙的粥粥,盯着镜子里的那张每天清晨都会被帅醒的脸
我长得真帅
身材也好看
就是还是不想起
唉。
五十分钟后,早间八点二十分。
用过早餐,苏舟背着他的黑红色运动包,站在正在向一楼缓缓降落的电梯之中。
失重感迅速消失,眼前的铁门悄然开启。
身材高挑的黑发少年迈步而出,一双黑眸精亮有神,在大厅中迅速的扫视了一圈。
德国队的队服非常显眼,找到目标,苏舟朝着那头快步走去。
“哟,奥古斯特,早安。”走到男人的跟前,苏舟笑的随性,挥挥爪子向你问好。
注意到了中国男孩眼下的青黑,奥古斯特伸出手,抬了下被苏舟压的极低的帽檐。
苏舟没来得及反应。
顿时,那被隐约盖住大半的脸,清晰的呈现在了奥古斯特的眼前。
“没睡好?”又观察了一会,男人皱着眉问。
苏舟揉着眼角,抹去了生理性溢出的几滴眼泪:“还好”昨晚临睡前刷了刷手机但是一不小心好像刷的有点久这种事,粥粥怎么可能会承认啦。
苏舟左右看了两眼,和前两天比起来,今天来到这里集合的人非常少,洛夫和菲克在那头插科打诨,笑容特别神秘,还有两个苏舟不太熟悉的男队球员,以及六名女队球员。
嗯,小可爱都没来
“就这些人吗?”苏舟收回视线,问。
奥古斯特点了点头,不等苏舟发问,就料到了男孩其实想要知道的事情:“尤利安还在睡,今天不会去赛场,下午估计会去健身房,但是他明天会跟我们一起去观赛,教练组在考虑要不要让他尝试双打,多汲取一些经验,总归不是坏事,而我身为队长,每一场比赛都会和队员们同去,倒是你”
奥古斯特看着捂唇哈欠连天的中国男孩,有些意外的说:“你之前说你对双打没有兴趣,我以为今天不会在这里见到你了,我还想稍后给你发一条短信,告诉你尤利安今天并不会跟我们一起,你今天正好可以稍微跟他打打球练习一下。”
闻言,苏舟的哈欠打了一半,四肢顿住,画面定格。
他的目光缓缓的移向了这个面带微笑的德国男人。
奥古斯特会心一笑:“你也有差不多一周没和人打球了吧?今天正好是个好机会不是吗。”
这话太扎心了,粥粥捂住心脏,顿时挣扎不已。
但粥粥挣扎半响,还是很坚定的拒绝了奥古大大的提议。
“不了。”苏舟忍着想转身回房的冲动,粥粥,克制点,把你瞄向电梯的视线收回来!看那一边,对,贝克尔教头都朝他们走过来了!“奥古,谢谢你的提议,你们的魔鬼教头来了,我还是跟你一起吧,毕竟”
苏舟叹了口气,重新把自己的帽檐向下一压。
“毕竟,过来感受大赛氛围,长长见识才是最重要的嘛。”
粥粥一向把话说得很好听。
然而,坐在前往赛场的车上,苏舟的笑容没了,心都在滴血。
讲道理,粥粥真的很手痒,想跟小可爱练练球。
但是
苏舟掏出他随身放在口袋里的黑皮小本子,眼神幽怨,大口叹气。
如果是上辈子的他,双打什么的,肯定是他在酒店宾馆里赖床健身的好时候。
他们国家的乒乓球很强,他所有的队友无论是男是女,无论是单打还是双打为他们加油是应该的,在争球时紧张是正常的却从来不会有什么杞人忧天的焦心感觉。
但是这个世界不一样啊
粥粥上下两辈子,这短短的六天里,估计是他责任心最爆棚的时候了。
单打比赛?
看看看!
现存缺点?
记记记!
双打比赛?
也看也看也看!
就算粥粥的双打战的少,身为在他的世界中称霸乒坛将近十年的粥式,还能一点门道都看不出来?
双打需要跟人配合,打起来没有单打过瘾,这就是苏舟更为偏爱单打的根本原因。
但是现在就不同了。
巡回赛的第三天和第四天,完全是前两天单打赛的翻版。
今天的粥粥,不是你们的球员粥粥。
今天的粥粥,是你们的记录员粥粥。
苏舟的目标明确,第一要选,当然还是他们中国球员的比赛。
上午的十点到十点四十分,在不同的场地,进行着今天第一场的双打比赛。
中国队的比赛,被安排在了十点四十到十一点二十的那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