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定珊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她看看空荡荡的衙门——这县太爷看起来像个开明的,因为不是所有升堂的时候都允许百姓围观,衙门的大门是开着的,然而并没有百姓想要围观。
只狼没有进去,他上了旁边的矮墙,倒是袁定珊,她刚刚靠近正堂就听喜发财努力地澄清着:“县太爷!咱们打过照面儿的!您忘了?小人那天说明来意与姓氏时,县太爷还夸小人名字好听来着!”
堂上的县太爷不耐烦地斜了喜发财一眼:“废话!官爷也说了许多回了,我记得你记得你记得你!你叫喜发财,官爷我问的是你们怎么没有到这里来盖章就私自去起棺了?你们有把我这个县太爷放在眼里么?”
“不对呀县太爷,小人上次在您这里登记过了,再接着就直接去雾泽园那里就行了呀,那里的管事……”
“那里早就没有管事了!那管事家的孩子在还魂岭走丢了!管事与他诨家也疯了,进了林子没出来!你能不能别嚷嚷了?你先听听官爷我说话行不行?”
袁定珊默默点头——这县太爷很知情达理了,换作别人哪有耐心与喜发财他们解释。
而贺思昭就淡定多了,他看着喜发财与县太爷争执,跟听评书一样,他半分没有着急的样子。
袁定珊进去了,两旁仅有的两个捕快瞧了她一眼,没拦她,袁定珊忙向县太爷作礼:“白眉县书手袁定珊见过县太爷。”
县太爷打量袁定珊去了,座下那位同样如贺思昭一样“听评书”的录事也看袁定珊去了。
“啧!白眉县有这么穷么?你来当书手?”县太爷开着玩笑,却无嘲笑袁定珊的意思。
袁定珊也笑笑,看了贺思昭一眼,贺思昭忙看向了县太爷的案桌上——原来罗管事给他们的东西全在那儿呢。
然后袁定珊便懂了,她上前了两步道:“县太爷,我等的文书可有出入?”
县太爷便摇了摇头:“问题就出在这儿呢!难不成是雾泽园闹鬼了?怎么你们这盖章与条据是真的呢?”
“我们当时见的是一位罗管事。”袁定珊道。
“是了,那管事是姓罗的,个子挺高,身形也胖,可是他与他诨家在半个月前便失踪了呀!你们怎么会在雾泽园见到这位罗管事呢?”县太爷又问。
袁定珊扭头去看贺思昭了,贺思昭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袁书手,不是本县令为难尔等,这事儿太蹊跷了,尔等若是这样离开了永安县,教本县令如何再见同僚呀?”县令看向了袁定珊。
袁定珊便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的。
所以,还魂岭这一关,他们是绕不过去了。
县太爷也懂事儿,他只把那位“罗管事”给袁定珊他们开的文书扣下了,人却是放了回去的。
回了馆舍,袁定珊便压着眉头望着那棵枫杨发起了呆。
全兴旺坐在了袁定珊的身边,他小声道:“书手,看样子您还得去一趟那个林子里呀。”
“嗯,这一回我和只狼去就行了,你们不必跟去,我怕县太爷突然有事儿找我,到时候你只说我寻线索去了。”袁定珊轻声道。
“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屋顶上的只狼开口了,袁定珊望了他一眼,见他正盯着后面的巷子看。
让袁定珊心烦的人来了——县太爷的录事,容正卿来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