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梧桐树的树荫也长起来了,鲁提辖与行教头就坐在树下,丁书手他们还好,他们最起码找了条凳子,不至于像鲁提辖和行教头一样坐在了凸起的树根上。
鲁提辖看看对面很是“斯文”的几个书手,他碰了碰行教头问:“老行,刚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我怎么没反应过来呢。”
行教头看看鲁提辖,他一边比划一边道:“那几个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是袁书手的本事更扎实一些,那两个小册子,一个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人名儿,一个上面是像小蛇一样的小图,被袁书手一打开,两个册子嗤嗤地烧了起来,烧完了,袁书手正在复原上面的东西。”
“啊……我只看到上面的册子的确写着人名儿,下面的我没来得看就烧没了……”鲁提辖道。
“巧了,我只顾着看放在下面的那个册子,没来得及看上面的那个。”行教头也道。
“那你记住了什么了?”鲁提辖又问。
“没记住什么,提辖呢?”行教头也反问。
“我正仔细看那个焦黄的人名儿了,它就烧没了。”鲁提辖道。
行教头就笑了:“那说明咱俩水准一样儿……”
鲁提辖就扁着嘴不吱声儿了。
对面的几个书手也在聊着。
成松先问了:“为什么珊儿知道那东西埋在坟集里?”
丁乐潼笑着解释着:“全天下能光明正大地埋东西的地方可不就是坟集了?咱们活水县周围一共四个坟集三个旧的,一个新的,咱们借着埋阵亡将士的由头去看看哪个坟头最可疑便好了。”
“难为珊儿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想到这一点儿,若是只我和成兄弟,怕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柳三娘也道。
成松便也笑笑:“是啊,这里到处都是眼线,不是咱们自己人的眼线,便是那些蛮人装成汉人作眼线,不管是深山还是家宅,只要有可疑的人物,全会落在他们眼里,光明正大地去坟地入葬,反而不会引人注意,想来那个埋东西的人也是聪明的很呐。”
“如今我们得手了,只怕珊儿更不安全了……”丁书生压了压眉头。
“不妨,有我们呢!”行教头忙拍了拍胸脯。
丁乐潼抬眼看了看天,日头已经往西沉去了,他起了身道:“我去给珊儿添盏灯。”
“我来吧!乐潼兄弟快歇着吧。”柳三娘忙先一步起身了。
袁定珊这一忙活便到了后半夜,月将喂了她一口水喝,这时一个小将轻手轻脚地进来,他将一个食盒往桌子上一放,不声不响地往外退去了,月将只顾着袁定珊呢,他只斜了一眼那小将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这边,小将出了门,又将门关好了。
“好了。”袁定珊看看自己复原的册子,她的手指上已满是碳粉了。
月将将册子收了起来,他扭头看看袁定珊,袁定珊道:“这就给鲁提辖送过去吧,你只把解码告诉鲁提辖一人……”
袁定珊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月将弯着身子垂头听着,他点着头,等袁定珊说完了,他立刻拾着册子往外去了。
等月将走了,袁定珊扭头看了看桌子上,她的眉头又立刻压了下来。
她急急出了门往屋顶上看去,只狼垂眼看看袁定珊,跳了下来。
“刚才那个送饭的呢?”袁定珊问。
只狼摇了摇头。
“和上次那个一样么?”袁定珊又问。
“不一样。”只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