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公子哥儿也够倒霉的,这种吃霸王餐的事他是没少干,当然在奉阳干这事还是第一回,第一回就遇上正主了,真是喝水也塞牙,倒霉到家了,要说他不了解烈战,倒霉就倒霉了,关键是他太了解烈战的为人了,知道这位侯爷不喜欢来往酒楼饭馆这些地方,所以他才敢这么大胆的借烈战的威名。 毕竟烈战名声在外,没人敢冒他之名,公子哥儿就是借着没人之敢而为之,结果,倒大霉了。 要说烈战比他还来气,媳妇还追到手,正怒不知是哪冒着的小白脸敢和他媳妇亲近(还不是你媳妇呢!),这就又跑出一个自称是他小舅子的,他连吉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所谓吉昌第一美女更是听都没听过。 “侯爷,这位说是……”小二话还没说完,被烈战一记眼刀给逼的闭了嘴。 公子哥儿在那抖啊抖,抖着抖不知怎么就不开窍的扑到烈战身边,拉住他的手臂,大呼小叫,“姐夫!你不能不认!我姐对你一往情深,订情于文江!你可不能负于我姐!” 烈战的脸在他的话下越来越黑,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个死人。 “吉昌,文江,公子说的莫不是吉昌文江南麓城的第一美人长孙若?”清雅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看去,就见问出的人是苏君盈,烈战眼神暗了暗。 “对,对,对,那就是家姐。”公子哥儿忙点头。 苏君盈端着咦了声,“那可就奇怪了,我幼时与长孙公子见过数面,去年他还送来喜帖,若不是在病里,我便远赴吉昌,参加喜宴了。” “我说是我姐,你提长孙公子做……”公子哥儿说到一半,已然反应过来,放开烈战,手指向她,“臭丫头!你算计我!” “吉昌有第一美人长孙若,也有第一美女解尘。”公子哥儿眼睛一亮,就听苏华木接着说道,“然这位解尘年过五旬,是位出家人,其美不在容,在其一颗向善之心,自幼容貌有异于人,自幼学医,救人无数,在她眼里无贵贱之分,吉昌人称其罗刹容菩萨心,奉她为吉昌第一美女。”那戏谑的眼神似在问,这个可是你姐? 公子哥儿半天不开口,阴森森的瞪了他们一眼,拍下银钱就要走人,脖领被烈战一只手拎住,往身后侍卫那一扔,“送官,严惩。” “是。”侍卫拎着这位倒霉蛋走了。 冒充谁家的小舅子不好,冒充他们侯爷的,还是当着苏姑娘的面,还敢说出那样的一翻话来,侯爷没当时就斩了这小子已经算是理智了。 当然侍卫不知,烈战确实想当时就斩杀了这小子,但由于苏君盈在,他不想给她留个嗜杀成性的印象,这才忍下了。 公子哥儿根本就不知道他从死亡大门前路过的事,心里把烈战和那对男女骂了八百遍。 “侯爷可要包厢?”小二殷勤的迎上来。 “不必。”烈战挥手让小二退下,他走到苏君盈的面前,“苏姑娘可有惊到?” “多谢侯爷关心,还好。”她礼貌的回笑。 “无事便好。”他轻言,目光斜了苏华木一眼,小白脸。 苏华木被他一这眼看的很不爽,看他看自家妹妹的眼神更是不爽,“出冬,这位是?” 他话问的理所当然,她微愣了下,立刻反应过来开口道,“这位是烈侯爷。” “原来是侯爷,在下有礼了。”苏华木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对着他行礼,“在下谢灵霄,是出冬的表哥。” 本来一听苏华木叫她出冬,烈战心里就不痛快,再一听是表哥,不知为何,表哥表妹配成双,这句话就冒了出来,心里的不痛快更是翻着倍的往上升。 他看苏华木不顺眼,苏华木看他更不顺眼。 小白脸弱鸡,书生酸气,敢和苏姑娘亲近? 五大三粗,还破了相,我家妹妹也敢肖想? 苏君盈看着二人眼中那掩都掩不住的火气,有一种前任现任修罗场的视角,她想到这用力的摇摇头,什么鬼?一个是她亲哥,一个是…… 是什么?烈战是她什么人? 前世她接触的人有裴长青,裴宁归,烈家的伯温爵,偏偏没有过这位烈侯,对于自己,他到底是什么人?这个男人曾经救过自己,在不久前又对自己表达过喜爱,自己也拒绝了,为何,他还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出冬?”苏华木见她发愣,出声叫她,“怎么了?哪不舒服?”下意识的想去摸她的额头试温度,想是在外面,才在半路收了手。 烈战盯着他那只手,唇抿紧。 “没事。”她摇头。 “苏姑娘身子不好,还是坐下说话。”他说着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她倒了杯茶,苏华木扶她坐下,她一坐下,烈战顺势也坐下了,苏华木特无语的瞪他一眼。 这男人脸皮真厚。 苏君盈对于烈战也是很无语,“哥,你也坐。”她让苏华木也坐下。 三人坐在那一时无语,她端着茶杯喝茶,一时不知要说什么。 “苏姑娘,还有十天猎宴将开始,不知姑娘有兴趣否?”烈战先开口。 “郭家姐姐已经邀请我了。”她回答道。 “如此。”他点头便好,“姑娘可有马匹,如若没有我可以帮着挑一匹。” “关于马匹,便不劳侯爷关心了,出冬的马,由我来挑。”苏华木放下茶杯,正色道。 “哦?不知谢公子给挑的是什么名驹?”他挑着眉头问。 “世间名驹性子都太过刚烈,并不适合出冬这样久病的身子,选温驯马匹才合适。”苏华木说着话风一转,“烈马难驯,很多人并非真心爱惜,不过是寻那驯马时的刺激。”他话中暗指烈战不过一时寻刺激,对她并非真心。 “确实。”烈战点头,“世间很多人皆是如此,本侯若得良驹,愿给它一片草原驰骋。”他说时目光看着苏君盈。 她侧过头,被人这么盯着,她脸上有些发热。 “那就愿侯爷能早日得良驹。”苏华木面不改色的说,好像他们就真的只是说马而已,至于他心底是不是把牙咬碎就没人知道了。 烈战点头回句当然,低头看桌上的菜,眉皱了起来,“苏姑娘不适合吃鹿肉。”话中带着指责。 苏华木心中不痛快,我妹妹吃不得鹿肉我还不知道? “表哥喜欢食鹿肉,这鹿八碟是给他点的,若我也吃,这小小的八碟怕是不够。”苏君盈开口说道,为苏华木辩解。 她不开口到好,她一开口,烈战心里更不爽了,忽而想起某事来,开口中问道,“上回姑娘说去听曲,何时去?” “改日吧,今日没有安排。”她也想起了那日约着逛青楼一事。 “也对,娇媚儿可不是好约的。”他到大方的说出来了。 一提娇媚儿,苏华木眼睛瞪大,心中咯噔一下,试探的问,“这娇媚儿莫不是勾栏院的那位?” “正是,苏姑娘说她弹的曲好听,我们约着那日一起去听。”烈战说的大方,苏华木心里是七上八下的,他就说这家伙对他妹图谋不轨吧!和姑娘家约着逛青楼! 烈战等着他翻脸,想着这书生必是酸腐,到时苏姑娘就看清他真面目了,不想对面脸色几变后…… “确实,娇媚儿的曲唱的是好,然那地方你个女孩子家去,我可不放心。”苏华木对她温和的说,“你也别嫌哥管的多,要去也是可以的,哥要跟着去,不然可不放心。”他说不放心时,眼睛瞥了烈战一眼,摆明了说,出青楼他没什么不放心的,就是不放心这位侯爷。 烈战有种想把这人从窗户扔下去的心思,他堂堂的烈侯,为人君子坦荡,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他又不是小人为对苏姑娘不轨,当然是将人娶进门后,再行周公之礼。 想到这,他脑中浮现出一身大红嫁衣的苏君盈,艳而不俗,最好还是带着五凤钗,贵不可言,这样的装扮才配得上她,想到她身差嫁衣,对他露出羞涩的笑,他顿时腹中发热,咽喉发紧,借着喝水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哥是想去看那个姑娘啊?说出来看看,我认识不?”她笑言打趣亲哥,没有发现烈战的异状。 “听着是没少去啊,还认不认识?”他眼睛一眯,声音发冷。 “昔红颜的一部分客人是花柳巷的,我去看看也是正常。”她眉一挑,“做生意嘛。”她说的那叫理直气壮,“我有带随从。”那意思是我不是去玩的是去做生意的。 “带着随从就成,别回头让人把你卖了。”他点头,把心放下来了。 她撇嘴,心想,当年你妹身上没二两肉的,谁眼瞎谁看上。 三年前就眼瞎看上的烈战,不知不觉得的膝盖中了一箭。 “跟苏姑娘去,我也会带侍卫的,不会让苏姑娘被人伤害到。”烈战听着他们之间的话,心中醋意翻滚,脸上还是淡然的说道。 “那就有劳侯爷,保护我们了。”苏华木咬重我们二字,寻意思分明是说自己一定会跟去的。 “好说。”纵然心下不爽,烈战还是答应了。 相约两日后,去听曲,苏家兄妹趁着天黑前出城,坐上马车匆匆走了。 烈战目送马车的离去,背着手,对身后的侍卫道,“详查此人。” “是。”侍卫应声。 这个人烈战总觉得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