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间平房是并排的,值班老大爷是最东边一间,剩下就是最西边一间和中间一间,那天是值班老大爷带着陈诺去看房的,大爷姓张,原来院子里人都叫老张头,老张头没有子嗣,老伴也前几年走了,所以老张头嫌冷清就搬到这边值班室住了,没想到政府搬新城区去了,他也快退休了,年纪大,就让老张头留下值守了,而老张头,也每天就炒点小菜,喝点小酒,在院里打打太极,天气好就在院子门口,放上桌子泡上茶和院隔壁住的几个老头下下棋,晒晒太阳,也是自得其乐。
陈诺来看房,老张头也是很热情的,毕竟要来个伴了,而且还是个年轻人,所以老早就等着了,也打开了两间平房的大门,提前透透气,陈诺也是客气的和老张头打了招呼,又递上一支烟,老张头和陈诺点上烟,寒暄了几句,就开始看房了,先看了最西面那间,因为小院开阔,所以虽然是一层平房,阳光倒是通透,只是一面墙靠西,所以怕夏暖东凉,陈诺看了一眼,就想再看看中间这间。
中间这间少了西面的窗户,阳光也是还算充足,只是陈诺一进屋就一个哆嗦,那时还是刚刚入秋,国庆刚过,南方还是很热的,陈诺和老张头也只是一件衬衫,可是这屋就是一阵阴冷,陈诺都起了鸡皮疙瘩,按陈诺的感觉推断,这屋以前必定死过人,所以陈诺也马上退出屋外,这阵阴冷才慢慢退了下去。
而老张头没有那么敏感,一下子看陈诺脸色煞白,也感到奇怪,陈诺也不多话,掩饰着又递给老张头一支烟张大爷,我就租西面那屋吧,以后可是和你做邻居了。说完笑着顺势给老张头打上了火,老张头接过火,看陈诺也算知书达理的样子,就笑着道好啊,小伙子,以后就和老头子作伴了,有空还能陪我喝几口。二人就这样一来二去的混熟了,陈诺没什么朋友,毕竟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多少都有点自卑,而老张头看陈诺早晚进出都是一个人,也是个热心人,三天两头到了晚饭时间就约陈诺过去喝几口,陈诺也不会喝酒,只是喜欢看老张头喝多了唠叨。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听玄道人唠叨的日子。
而有了空闲,陈诺也帮老张头搬搬重物,换个煤气瓶什么的,二人相处也是融洽,而老张头唯一奇怪陈诺的就是,有时深夜老是听见陈诺在房里说话,而小平房的隔音又差,陈诺也知道老人担心,就用说梦话搪塞过去了。
而中间那件平房也终于迎来了它的新租客,来租房的是一个外地大妈,在清云镇的小商品市场有个铺位,专做一些童装玩具的,原本一直睡在自己铺里,可是上级下文件,为了消防安全,所有小商品市场里的铺位都不可以住人,所以大妈就来租房了,大妈姓袁,老家是西川山里的,早年嫁到了这边,可大妈要强,结果就和丈夫闹掰了,有个儿子跟了丈夫,房子也给了丈夫,自己就出来在小商品市场租个铺位,原来在老家做过几年裁缝,所以就倒腾点童装,生意倒也算红火。
原本想存点钱再买间房子,可现在还不够,所以就来租房了,袁大妈也是办事风火,只看了一眼,就决定租下了,没两天就全部家当搬了过来,陈诺和老张头看袁大妈一个女人也没人帮衬,所以也是里里外外的帮了不少,陈诺更是用面包车来回拉了多趟,袁大妈要给车钱,陈诺也死活不收,这也让袁大妈很感激,只是陈诺一直不进中间这屋,而陈诺也不知道袁大妈住进去会怎么样?
按陈诺的感应,这屋里阴气太盛,像陈诺的命格八字就根本不能长待,时间一久,至少大病一场,就看袁大妈镇不镇的住了。
现在陈诺也算稍微懂一点地理阴阳了,虽然也就靠自己感觉,但有时也是八九不离十,果然一个星期下来,陈诺看袁大妈脸色一天比一天差,而老张头也感觉袁大妈没有了刚来时的风风火火,每天病恹恹的,陈诺看在眼里也是急在心里,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可陈诺也怕点明了其中关节,会给他带来隐患,最后,陈诺还是架不住自己的良心折磨,打算点明其中要害。
那天老张头,还是像往常一样招呼陈诺过去喝几口,陈诺也是早有准备,路过袁大妈屋门口,看袁大妈在,就招呼道袁大妈,一起吧,今天张大爷可是做了好菜。老张头一楞,从来他约陈诺喝酒,陈诺从不约袁大妈,一是老张头热情,也客气招呼过,可袁大妈前夫就是好酒闹掰的,所以袁大妈极其反感喝酒。二是他也没买什么好菜啊,这陈诺怎么如此说道?所以听陈诺招呼袁大妈也是一脸疑惑。
而袁大妈也知道二人好意,就出来说道,谢谢你了,小陈,老张,可我已经做好了饭菜,今天就不过去吃了。果然袁大妈和以前一样推托,陈诺也早已料到,就直接严肃的说张大爷,袁大妈,今天是我有要紧事和你们商量,所以就一起吃点吧,说完就去房里提了白天买的几个熟菜,也不理呆楞着的二人,直接往老张头屋走去。
老张头和袁大妈也从来没见过陈诺如此凝重表情,二人一个眼色后,袁大妈就回屋把做好的饭菜带到老张头屋里来一起吃了。
三人坐定,老张头给陈诺倒上一小杯酒,再给袁大妈倒了一杯热茶,老张头看陈诺还是神情严肃,就打着哈哈道小子,说吧,要和我们说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