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身穿一袭金色龙袍，头戴十二旒帝冕，站在一处云雾缭绕的山巅之上。

远处忽然出现一道火光，由远及近，眨眼间便落到他的身旁。

此人脚踏两个火焰圆环，生的唇红齿白，玉面娇容，端是一位翩翩少年郎。

他来到陈玄身前之后将火环收起，单膝跪拜道：“哪吒拜见紫微帝君！”

“起来吧。”

陈玄轻轻颔首，望着天幕的云卷云舒，轻笑道：“三太子好久不见，可愿跟朕赌一把？”

“哦？”美少年挑了挑眉，起身笑道：“难得帝君如此雅兴，哪吒自当奉陪。”

陈玄似笑非笑，“也不问问赌注是什么？”

美少年露出一个灿烂笑容，“帝君坐拥无尽星河，跟您赌，哪吒岂有亏的道理？”

“是嘛……”陈玄看着他，轻笑道：“那就赌你的三头六臂吧？”

此言一出，美少年脸上笑容顿时凝固。

他哭丧着脸，苦巴巴道：“不是吧帝君，哪吒就这一个神通您也要收了去啊？”

“哈哈哈！”

陈玄爽朗一笑，“想那猴子惊才艳艳，世间神通一眼便懂，一学便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唯独你这三头六臂，他始终学不到精髓，至今也只得皮毛。”

“我也就靠着这神通跟那泼猴斗了……”美少年轻叹一口气。

陈玄负手而立，脸上笑意不减，“就这么赌吧，你拿出三头六臂，而我……也罢，你若赌赢了，朕有的，你尽管开口。”

美少年闻言顿时一扫脸上阴霾，咧嘴笑道：“那帝君您要赌什么？”

“赌什么？”

陈玄抬头望向天边，一双金色眼眸之中似有星辰生灭。

“就赌百年后的天外战场之上，朕能否斩一名天道伪圆满的化外天魔吧。”

……

……

“呼”

深坑之中，浑身浴血的陈玄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身前，那块帝星碎片已然消失不见。

其身上也只剩下干涸的血迹，所有伤口都已然愈合。

陈玄缓缓起身，抬头望去。

只见天空之上，温常浑身鲜血淋漓，身上再无一寸好肉。

他身上的皮肤一寸寸开裂，不断滴下鲜血。

而他的右手之中，抓着一个女人的头发。

夏燕婉！

她就这么被温常抓着头发吊在空中，四肢呈一种怪异的角度扭曲着，且都被扭成了麻花。

金丹巅峰的修士，就这么被温常抓在手里，再无一丝反抗之力。

“我说过……”

温常忽然出声，眼神阴冷平静得可怕，“无论是谁，敢胆拦我复活青青，都得死。”

陈玄听得此言，却是将目光投向另一处地面。

那里，堆积着数十块白骨碎片。

若是将那些形状各异的白骨碎片拼凑起来，则能拼成一个王座。

那是温常的法器，白骨王座！

陈玄曾在赤羽门时见过温常使用，那时他坐在白骨王座上，灭杀金丹后期的赤羽老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而此刻，这法器碎裂了。

但陈玄见此，心情却是愈发沉重。

夏燕婉从冥山归来，以金丹巅峰的力量面对温常，居然也只是让他付出了一个法器的代价么？

陈玄仰头望向天空上的温常，看着他手中浑身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的夏燕婉，高声道：“温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你的救命恩人和师尊吧？”

“她不配。”

温常听得此言表情没有丝毫波动，淡淡道：“我的师尊，在给青青服下毒药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只是一个偏执的变态疯子。”

他手一甩，便将夏燕婉扔到地面。

陈玄瞥了一眼。

奄奄一息。

居然……还留着口气？

算了，现在不是管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