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嘉措非常讨厌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提到她就是一脸嫌弃,还总是捉弄她。
更不可能为了小苏棠来参加艺术节,即便被爸爸抓住机会威胁着过来了,苏嘉措还要拉着季燃一起。
穿过操场就是教学楼了,苏嘉措凑到季燃身边,压低了声音提醒他:“季燃,你还记得吗?”
“千万不能让小鬼知道我是被胁迫过来参加艺术节的,一定是你想回母校了——我才陪你。”
最后一个句话中的“才”,苏嘉措刻意的放慢了语速。
这件事情在车上的时候苏嘉措就提醒过多次了,季燃“嗯”了声,表示清楚。
被他念叨了那么多遍,季燃当然不可能忘记,连苏嘉措这样做的理由都记得一清二楚。
说是被苏叔叔胁迫的会在妹妹那里没面子,说是主动去参加艺术节会让苏棠开心。
季燃不太能理解,苏嘉措为什么这么别扭。
为了防止季燃说漏嘴,苏嘉措再次向他强调:“我不能被她知道我是向爸爸屈服了,还有也不能让她开心……”
季燃在心里叹口气,默默加快步伐。
这一点同样也是他无法理解的,苏嘉措为什么这么唠叨。
季燃往前走了半步,苏嘉措立刻跟了上去,挪到他旁边继续小声念叨。
走在他们后面的菜菜老师笑道:“燃燃和嘉措关系还是这么好。”
苏楚望点点头:“是啊。”
也是有缘分,苏楚望与季燃的爸爸在生意人有来往,交情还不错。而季燃和苏嘉措两个小男孩性格迥异,关系却一直非常好。
苏棠的班级在二楼,菜菜老师先带他们去教室接上苏棠,然后一起去礼堂。
“真热,爬楼梯真讨厌。”苏嘉措臭着脸抱怨。
作为苏棠的家人参加艺术节更讨厌。
苏嘉措可没有忘记,当初他上幼儿园时,没有任何一个人作为他的家人参加艺术节。
低头抱怨的时候,苏嘉措没注意到有个下楼梯很快的小姑娘。
她走的太快,不小心踩空一阶,惊叫着朝苏嘉措摔过来。
还好苏楚望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两个小孩。
菜菜老师还有女孩的妈妈都吓了一跳。
“萱萱,妈妈是不是说过下楼梯时要慢慢的走?”对方检查了女孩没受伤后才松了口气,然后带着她道歉。
是没有人摔倒,但苏嘉措手上拿着果汁,纸杯的盖子不是密封的那种,一杯没怎么喝过的西瓜汁都泼在了他怀里。
今天苏嘉措穿的还是白色上衣,从胸口到衣摆漫延开狰狞的红色。
苏嘉措惊吓劲还没有缓过来,低头又看到衣服脏成这样,脸色瞬间更不好了。
儿子身上被泼的这么脏,甚至现在还在往下滴答着水,苏楚望面色也不好。
菜菜老师赶紧从身上翻出纸巾给苏嘉措擦,但几张纸巾是无济于事的。
天气闷热,身上又湿又黏,苏嘉措非常不舒服。
苏嘉措眉头越皱越紧:“怎么办?”
“擦是擦不干净的,换一套衣服吧。”季燃道。
“休息室里有备用的衣服,我去借一套过来。”菜菜老师提议,“让爸爸带你去卫生间洗一洗,好不好?”
也只好先这样,苏楚望和苏嘉措都同意了。
幼儿园的休息室是为小朋友提供午睡的地方,就在每一间教室的隔壁。
他们上了二楼,楼梯口拐弯后的第一间教室就是苏棠的班级,也是季燃他们以前上课的班级。
每层的卫生间是在走廊的另一头,经过教室的时候,季燃表示他可以先进教室。
室外确实是热,走了这么一会儿,季燃只想快点去有空调的地方。
“糖糖也在教室,燃燃你在里面等我们哦。”
菜菜老师以为季燃和小苏棠也很熟悉,她叮嘱了一句,见季燃乖巧的点头,才放心去了隔壁更衣室。
因为是以前上过课的教室,季燃进去的时候很自然。
已经有很多学生都和家长去礼堂了,班里就剩一小半孩子,没有老师在这里看管,他们叽叽喳喳的就像小山雀,热闹极了。
并且因为即将开始的话剧表演,小朋友们都穿着表演需要的道具服,屋子里像是一堆小动物在跑来跑去。
季燃目光从这些孩子身上扫过,有点好奇今年的话剧主题。
难道是和动物园有关?
有几个小朋友注意到刚进来的季燃,这个不认识的哥哥比他们高出一个头,态度姿意,还不是菜菜老师领过来的。
“你是谁?”有胆子大的小朋友已经问了出来。
刚进门的季燃想了下自己的身份,道:“参加艺术节的……家长。”
“哪有这么小的爸爸妈妈。”询问的小朋友翻了个白眼,显然觉得季燃在说谎。
“你是谁的哥哥吗?哥哥也是家长吧?”另一个小朋友也问了句。
季燃点了点头,同时视线也在一屋子的小动物中搜寻。
盛夏表演儿童话剧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小困难,就是天气炎热,服装和道具不能太厚重。
显然菜菜老师也是费心了,从小朋友的衣着和脑袋上下功夫,争取能让人一眼认出他们在扮演什么小动物。
在一大堆花里胡俏的帽子和发饰中,季燃看到个最赏心悦耳的猫耳朵发箍。
细细的浅粉色发箍,连支出来的猫耳朵也只是简洁的三角形。发箍的主人是扎着两条辫子的小姑娘,头发的长度恰好到肩膀,小发辫弯弯的往外翘出个弧度,有点可爱。
季燃没有继续看,正打算继续找一找苏嘉措的妹妹,就听到了奶甜奶甜的女孩嗓音。
委屈中带着点故作镇静,她细声细气的和人商量:“你别摔碎我的妈妈好不好?我,我赔给你一个新妈妈。”
季燃:??
身为二年级小学生的季燃此刻有亿点点困惑。
“妈妈”这个词,在现在的幼儿园已经有新含义了吗?
能摔碎还能赔新的……应该不是他理解的那个妈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