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苍白的双唇微启,出声依旧是昨日那令人舒适的温和嗓音。
沈清盯着他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心中有些惊讶。
刚刚她与丫鬟的谈话,他是否有听到分毫?
“我……怀念苏家的日子,不由拉着红玉谈了片刻。”
胡乱诹了一句,沈清连忙用力拽着身旁红玉的胳膊,“时辰不早,该去习……”
一个“武”字在口中打转,她盯着霍逸伝温润的面容,眨了眨一双圆润的杏眼,憋了半晌才接上一句“该洗漱了。”
见她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霍逸伝眸眼深沉,抿了抿唇,带着歉意道:“昨夜大喜,我却不胜酒力,醉倒酒桌,今晨才在大堂旁歇息的软塌上醒来,娘子此时念家,可是在怨我……昨夜未回房?”
“怎会?”沈清连忙摇了摇头,她还不准备在这儿待上一辈子,巴不得霍逸伝不回新房。
“夫君别多想,我头回离家不适应罢了。”
轻笑着回了一句,她连忙又拉着红玉快步朝着衣柜走去,“先让红玉替我挑身新衣裳。”
顺便再与红玉继续刚才未商量好之事。
霍逸伝视线在二人背影扫过,眼尾上挑的一双凤眼缓缓眯起,分明是在挑衣裳,不时回头看他一眼,是嫌他碍事?
既如此,便遂了这两人心思。
他面色淡然地走到离衣柜最远的窗下的书案旁,挑了本诗集,眸光一闪,转过了身子。
“娘子,我瞧这位前朝著名诗人刘玉青所作的思家之诗倒合你的心境。今春青草绿,何日归家时。”
他捏着诗集用清越的嗓音高声吟诵着,眸中含笑地望向沈清。
别说诗,沈清大字也不识几个,又忙着听红玉回答,最后也只记下“刘玉青”三字,连忙赞道:“毕竟是流传至今朝的刘大诗人,短短几。
个字就道出我心中感慨。”
“娘子不愧为京中才女。”
霍逸伝轻笑了声,简单夸了句,却在沈清再度转身时眸色一沉。
不说这诗人是他胡编,那诗也无甚意境,苏茉卿身为京中有名的才女,怎可能听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