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凌晨五点钟。
半欲天明天未明,洧水村的居民,此时大多还沉睡在温柔乡中。
花香馥郁,莺啼娇啭。
一道吱呀声响,突然传来,划破了寂静的清晨天空。
徐小楼轻轻推开木门,鬼鬼祟祟地从门内闪身而出。
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其他人影。
他松了口气,朝不远处的李兰家跑去。
在那扇破旧的木门口伫定,他刚准备抬手敲门。
手刚抬起一半,却看见那门自己开了。
门内是一张布满激动和紧促的俏脸。
这家院子的主人,李兰,好似早就在此等待了。
她满脸紧张地招呼徐小楼进门。
……
片刻后。
李兰准备好茶水和早点,端上桌。
茶水,不过是纯白开罢了。
早点,也就是昨夜接到徐小楼的电话之后,连夜摸床爬起来,在厨房忙活到三点半才蒸上的鸡蛋韭菜馅包子。
就着蒜醋,徐小楼吃了三个包子,他抹了把嘴,说道:“李婶,咱们就是谈点工作上的事情,你看你忙活的,又是蒸包子,又是端茶倒水的,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嘴里说着不好意思,他又拿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
李兰笑道:“没事没事,都是自家人,客气啥嘞。小楼,你昨晚打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今儿早找我谈,到底是啥事儿啊?有啥事儿是晚上不能说,非要放在白天说的呀?”
说这话时,李兰的脸颊爬上红云。
“哈哈哈……我这不是考虑到身份问题嘛。要是大半夜敲你家门被旁人看到了,还不得传的乱七八糟的,对你名声不太好。”
徐小楼笑了几声,突然想到此时李婶的女儿应该还在睡觉,连忙把声音压低,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昨天你挖出的那野山参还记得吧?”
身穿连衣睡裙的李兰立即来了精神,说道:“记得记得,咋了,卖出去了?”
徐小楼点点头。
李兰急忙问道:“那我能分到多少钱?”
她没有问卖了多少钱,而是问我能分到多少钱。
这便是她的聪明之处了。
身为别人的员工,不能知道的太多,只需要知道自己该知道的东西就够了。
李兰虽然这辈子没出去上过班,但她深刻明白这个道理。
就好比自家男人还活着的时候,男人每天出去干了多少农活,抽了多少的旱烟草,去和别人打牌输了多少钱,这些都不是她能够过问的。
因为问的多了,把男人问烦了,接下来可能就是一顿毒打。
所以说,这也可能是一个非常可悲的习惯,或者说,是被那一个个拳头教育出来的聪明之处了。
徐小楼伸出一根手指。
顿了顿,他又伸出另一只手,比划出一个零的手势。
李兰顿时捂住胸口,面露惊讶神色。
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这是多少?”
因为连衣睡裙有些宽敞的缘故,随着她的动作,徐小楼吞咽了一大口唾沫,咳嗽两声说道:“十万!”
十万!
这对于洧水村的普通民户来说,代表的可能是几年不吃不喝才能积攒出来的数字。
这辈子存款从来没超过四位数的李兰,只觉得在听到两个字时,心脏突然抽/搐了下,继而头脑发昏。
她端起茶碗,想喝一口茶,顺一顺。
却发现,自己的嘴唇已经颤抖到不听使唤了。
她张不开嘴,便把茶碗重新放下。
李兰的身体不由自主颤动。
她费了好长时间才稳住心神。声音略显沙哑,问道:“十万……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