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觉得胃更痛了,身上也痛,他感觉自己像溺水之人,快要死了。四肢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趴在地板上,沉下去,沉到无边的黑暗与痛苦里去。
苏夜出现在楼上,面瘫脸掠过一丝惊慌,她疾步来到他身边,将他扶起:“怎么搞的,怎么摔破了?”
“胃痛……止痛药……快给我拿止痛药……”江鹤靠在她肩头,紧咬着牙关,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的冷汗流进伤口,疼得他面容抽搐,浑身颤抖。
苏夜把他扶回卧室,让他在床上躺好,然后来到厨房,拿出储物柜里的药箱,倒了一杯热水,走进江鹤的房间。
江鹤在穿上痛得缩成了一团,抱着三花猫宛如一只受伤的小兽。
苏夜眸中闪过一丝悲悯,坐在他床边:“我把药拿过来了。”
但她不知道哪个是止痛药,打开药箱,让江鹤自己挑。
江鹤颤抖着手指,抓住一个瓶子递给她:“我……痛得没有力气……帮我打开。”
苏夜打开瓶盖。江鹤在掌心里倒了十几粒药片一股脑全塞进了嘴里,然后抱着水杯大口喝水,把药送进胃里。
苏夜看了看要瓶上的说明:“上面写着一次吃四粒药片,你吃这么多是要去死吗?”
“死不了。”江鹤皱着眉头,“但疼痛会要人命。”他用力按着胃部,尽管吃了药,那里仍是痛若刀绞。
苏夜从药箱里拿出医用酒精和棉签,为他处理额角上的伤口。
“为什么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你的爸爸妈妈呢?总得有个人来照顾你吧?”苏夜说。
江鹤表情黯然:“我爸妈在我读高一的时候就离婚了。我是高三毕业之后才知道他们离婚的事。妈妈跟着一个外企的高管去了美国。爸爸和我后妈住在浦城的房子,我一个人住在璃城。他工作很忙,经常出差,很少回来,我都已经习惯了。”
苏夜用棉签擦掉他眼睛上的血迹:“那么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一定很寂寞吧?”
“还好。”江鹤深吸了一口气,“有囡囡陪着我,还有狄秋……”
他的目光望着台灯旁的相框,相框中,狄秋勾住江鹤的肩膀,两个白衣少年在夏日的绿荫下笑得像两朵纯白的花。
苏夜把创可贴贴在他的额角,顺着他的目光望着相片。
“嗯,这个人长得是与我很像。”苏夜拿起相框仔细端详,“虽然与我一般模样,但他没有我酷。”
江鹤吐出一口气,身体仍在颤抖:“那时我和狄秋都还很年幼,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同一幢楼,他家就在我家隔壁,爸妈经常出差,他们出差的时候,就把我托付给狄秋的爸妈。我的厨艺都是从狄秋妈妈那里学来的。狄秋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他的爸妈都守在他身边,可是他却那么早离开了。他离开后。我继而才得知自己爸妈离婚的消息。那时候,我心里的苦闷无人可诉,有一段时间,真想从天台上一跃而下,或者走到马路上,让奔流从身体上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