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芙就问:“嫂嫂打算留多少使用?”
这话问的就有些细了,陈氏不答反问:“小妹有话就说,我还是那不听劝的人不成?”
江芙原就不想这么曲折,这不是想着自己已是出嫁的姑奶奶,才迂回了这么一二,待闻得这话,便开始和陈氏说她认为的事:“这家用得多留出一些来。一则预备大姐夫高中的贺礼,二则今年爹是五十岁的整生。他是四月里的生辰,若是在大姐夫高中后,少不得大办……”
随着江芙的诉说,陈氏大冬天的开始流冷汗。
江芙说之前,她可丁可卯地算过了,每个月里有两间私塾的进账,便只留了十两银子的应急银子,撑到夏收,一季的租子上来,下半年的大节也就出来了。若非江芙提前告诉她,倘若她真只留了十两银子,上半年的饥荒可不小的!
摸出帕子擦了擦虚汗,陈氏连声冲江芙道谢:“好妹妹,都是你提醒了我。”
这事江荻不是不知道,只是江荻不好说“嫂嫂你得多留点银钱好给我们家随礼”这样的话,由江芙提出来,最好不过。
江家这里的事,都是小事。一则是没有哪个有什么贪的心思,二则是江家整体拎得清。对比之下,陆家那边就差得远了。
陆父自然知道江荻原本就富有,只不知道到底多富有待到江荻认祖归宗后,两边亲戚又给了那么些让人眼馋的嫁妆,陆父彻底知道了儿媳妇的富有。偏偏江荻一个子都不拿出来给家里使不说,还以陆家宅子小为由,直接把嫁妆放到了简记,只捡了母亲的几件遗物拿到自己屋子做个念想。
对此,陆父不满许久了。
好在陆父不满没用,陆母、陆通都不站他不说,董氏更是死命拦着他开口提那丢脸的要求。大奶奶那是正经认祖归宗侯府的姑奶奶了,那是能惹得起的嘛?别说江荻不是那么好性,就算她不吱声,顾家的人到底没死绝,怎肯答应?
这么看来,董氏十分懂事。
但这懂事,实在有限。
董氏满心思想的就是,背靠这样的大山,不做买卖实在是太亏了!为了安抚住陆父,她趁着江荻等人不在,拉着陆父、压低了声音,说悄悄话:“我冷眼瞧着,不管大爷中不中,大奶奶约莫都是要入京的。横竖咱们跟着他们也喝不到肉汤,不如等他们走了,咱们自己做起买卖来,像从前那样,多赚些银钱,敞亮地花自己的,不是更好吗?”
可陆父不想自己辛苦了。
董氏一眼就猜到了男人的心思,没有陆母漂亮的眸子里,写满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