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陈炽丝毫未曾察觉,陈冰眼睁睁就看着,赵勤手中铁棍高高举起,夹着风向他脑后重重袭来
前心后背一片汗湿,脑中一片空白!
“陈炽!”她疯也似的狂叫,“陈炽!躲开!你躲开!”
“什么情况?”
四周机器biubiu作响,年轻的医生死死一把按住手术台上呈现癫痫症状的患者:“患者力量透支,深度昏迷,精神似乎极度紧张,子痫抽搐,像是酸中毒缺氧。”
“加大吸氧量,继续宫腔球囊压迫。”
“是。”
“出血有无好转?”
“出血……血压在降低,持续降低,心跳骤停!心跳骤停!”
“心脏复苏,除颤仪呢?快!”
“直系亲属呢?再让亲属进来”
“陈炽!陈炽!”
“星星,星星……”
恍惚又有人在她耳边唤她
“星星,你答应我的,你明明答应我的……求求你,求求你,你还有孩子,还有父母,还有陈炽……还有我。求你,别那么残忍”
星星!
似是大梦一场,百转千回,九死一生。
陈冰是被抚摸在脸上的阳光给唤醒的。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许很久,因为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口的三角梅,正吐出新的玫红色花蕊。
是春天来了呢。
再然后,是一张亲切至极的脸涂芳怀里抱了一个襁褓,眼中满是泪花,正趴在床头,瞧了她:“星星?”
是妈妈。
再转头,是爸爸。两鬓的头发都白了,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陈冰动了动,嗓子像是好久没疏通过了,像是被啥糊住了她现用了下力气,才能出声:“你们”
你们怎么来了?
“好孩子,你受苦了,都过去了,你看”涂芳哽咽着把怀里的襁褓放在她身侧,“星星,看看你的孩子,是个女孩。”
爸爸也俯身过来,“看,长得可漂亮了,比你小时候可漂亮多了。就是还没起名字,大圣说,女儿的名字,该由妈妈起。”
陈冰艰难的拧动了脖子,终于如愿看到了那个襁褓中的小人儿小小的一张心形脸,红彤彤的,皱巴巴的,眼睛是闭着的,应该是睡着了,正张着小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便是这么小,也还这么皱,却神奇的的确能看出是个清秀可人的模样,特别是小脑门上一头厚茬茬的头发,真心黑的像古城城楼上的乌木一般。
她实在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小手是个女孩儿呢,好漂亮,连手指头都是粉红色的。
这是她的孩子。
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个头高高的,手里拎着一把热水壶,一个脸盆,盆沿上还搭了一条毛巾。
然后,他看到了,阳光下她一双像琉璃样闪亮的眸子。
他直直站在那里,双肩一松,脸上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容。
“星星,好样的。”他心中喃喃。
还有,谢谢你。
谢谢你遵守了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