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与我们平时所处的环境最大的不同,就是没有绿色,没有树,没有花,没有草,除了雪不是冰。
今天人很多,机场外的出租车大家都在抢,大部分人带着超级多的行礼,像我和阿聪只有一个拉杆箱的成了另类。
我们定的旅馆,在四十五公里外,打的费要450美元,贵得要死,阿聪说他在网上攻略上看到过,可以步行二十分钟到机场外坐雪橇,便宜而且浪漫,听从他的建议,我俩踩着厚厚的冰雪拖着行礼箱艰难地沿着围墙向东走,果然,没走出几百米,就有一个穿着厚实大衣,头戴皮帽的男人迎上来,问我们是不是要租雪橇。
“租?”我以为要自己驾驶,这可不行,后来才知道租的意思就是他驾驶我们坐,费用只要六十美元。
把箱子在后面用绳子绑紧,男子指挥着我们坐进一个铁架子里,双脚平伸,蹬在前面的突起筐上,身子后靠在椅子背上,坐稳就是了。
雪橇是由六只黄色毛发的狗一起拉的,它们精神抖擞地原地蹦达着,呵出的热气混成一片雾,体形不大,但挺壮实。
一声令下,最前面的狗率先发力,拉紧绳子后向前猛跑,爪子在地上刨着,刮起一片冰花,其他狗也跟随着发力,终于把绳子紧绷后我们的雪橇慢慢移动了。
这一动起来,就有了风,脸上被吹得生痛,像刀割一样,眼睛都睁不开,我用袖子捂住脸,但手冻,雪橇车里面外侧翻,里面颠簸,我眼前只看到狂奔的狗身子,再也没有心思欣赏风景,全身马上被冻得麻木。
紧挨着我的阿聪把两只手缩进衣袖,靠着我的身子,我看到他的鼻子已经通红。
冷风直往裤退里灌,因为脚需要蹬直,才能保持身体稳定,过薄的裤子实在挡不住寒风,想让赶车的慢一点,他却像起了兴,追赶着边上并排行驶的另一个雪橇车,两人你追我赶,转弯时甩出的雪橇车差点撞在一起。
真是好奇害死猫,这个该死的阿聪,要坐雪橇,让我们第一次领略到了北极的厉害,人冻成了冰棍,这四十公里的路程是如此的漫长,仿佛是地下十八层地狱,经历着人生最艰苦的磨难。
刚刚还在头顶的太阳,一会儿功夫竟然已经在地平线了,像极了一个蛋黄,没有丝毫的热量,大地一片苍茫,地面上升腾着薄薄的白雾。
好不容易熬到目的地,我们连下车的力气都没有了,全身僵硬失去知觉,倒是赶车的那个男子,灵活地从上面下来,他的帽沿已经结了白白的冰渣。
“你们俩个真厉害,穿这么少的衣服”男子一把将我和阿聪从座位上拉下来,跟扔咸鱼一样,我们直挺挺地翻滚在地上无法动弹。
我和阿聪意识还是很清晰的,听到男子对我们的赞叹哭笑不得,不是我们筋骨好,是我们还没有准备好。
这里的人好像对冻僵已经习以为常了,一左一右,拉着我和阿聪的衣领,把我们拖进旅馆的门内。
进了门,里面温暖如春,脸上先是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浪,有种从地狱回到人间的感觉,说是旅馆,其实就是一间小平屋,我看到了炉子里窜动的火苗和上面正在冒着热气的茶壶,瞬间暖意从心里荡漾开来。
在等我们从冻僵状态醒过来的当口,男人拖进行礼箱,然后去给狗喂食,接过钱后,拍拍我们的头,祝我们在这里玩得愉快,就消失在茫茫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