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舞厅中彩色的灯光摇曳着。流苏吊灯散落的光芒映在光洁的地板上,折射在一室华服的年轻男友衣饰上熠熠生辉。
严幼小心将目光探到一身西装的男人身上,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举止优雅拉着他的舞伴姿态优雅的舞蹈着黑色的面具下她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但应该是享受的吧。
她的舞伴拉着她又转了一个圈越来越近了。
明明近在咫尺却宛如隔着天堑。
就像曾经她费尽千辛站在他面前只以为苦尽甘来,却不想从最初就是错的。
事到临头,她退缩了,算了吧,就这样看一次便够了。都说了再见,何必多次一举呢?
乐声临近尾声她缓缓勾起唇角还能再见一面,在这个综艺的最后一期再见一次真好。
舞伴带着她又转了一个圈。
同一时刻林温带着粉裙子的姑娘转圈严幼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舞伴已经换了人。
她吃惊看向拉着她手的男人又看向她刚刚的舞伴青年此刻正拥着粉裙子的姑娘暧昧低语。
林温带着她在舞池中舞动严幼垂着眼睛,心脏急速跳动的向是要跳出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别紧张。”
严幼抬眼看向他,又快速垂下控制着身体尽量放松了些。
往前、往后、横移、并脚
一个个轻慢契合的舞蹈动作。
隔着薄丝手套,他握着她手的温度无法感知,记忆里,这双手很温暖,暖的可以温暖她僵硬的心。
耳边悄然滑落一缕发丝,严幼轻轻摆头让它移开。恍惚间,她想起那时,他笑着将她垂下的发丝勾到耳后的片刻,她至今难忘。
乐曲过半,她悄悄抬眼看他,心底酸涩。他在外永远这样绅士有礼,被裹在厚厚的外壳里,让人心疼。
她曾试图进入他的生活,想改变他,也想改变自己。可惜,最终是她痴心妄想。
她悄悄见证了他从曾经的少年意气,到如今的沉稳温雅。终归,不后悔遇见他。
再见,林温。
祝你往后,能遇到能遇到
鼻间的酸涩再难抑制,心像被掏空了一块,她微垂着眼睛始终不敢和他对视,视线只是落在他的喉结上。
对不起,我现在无法说出真挚的祝福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严幼将手抽出,最后望向他,他恰巧也在看她。严幼缓缓弯起唇,冲他摆摆手,提着裙摆往外走。
林温。
一定要开心啊。
林温怔神看着掌心,那道黑色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最后那个眼神,很熟悉。
带着浓浓的情谊,却又隐含悲伤,温柔的像是一滴水。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到过。
柚子?好像啊
阮棉见严幼过来,她推推顾翡夜,“幼幼姐过来啦,你先走,等会儿我去找你。”
顾翡夜不满,纹丝不动,扣着她的肩膀转过来,“我不走。”
阮棉侧头看严幼马上就要过来,不禁着急,“哎呀,我待会儿就去找你好不好,你先回避一下下啦,不然很尴尬的。”
顾翡夜很淡定:“我不觉得尴尬。这么久了好像还没和严幼说过话,应该打个招呼。”
阮棉:“”
“你快点啦,不要添乱呀,真的过来啦!”看严幼越来越近,阮棉推他,却推不动。
顾翡夜突然抓住她的手,俯身凑近她,黑色的眼眸透过面具看她,“你亲我一下我就走。”
阮棉愣了两秒,脸红了。犹豫两秒,她拉起面具,羞涩闭着眼睛凑近。
唇下的触感却不是凉凉的面具,而是柔软的,像水晶糖一样,带着点点温度的奇妙触感。
她心下一颤,猛地睁开眼睛,视线撞进一双漩涡似的黑眸中。
见她睁开眼睛,顾翡夜眸中露出一抹狡诈。
阮棉被他的神情蛊惑,脑子发懵之下,鬼使神差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这下,两人都愣住了。
舌尖濡湿温热的触感落在唇上,一阵电流沿着神经传入心脏,酥麻一片。
阮棉回过神脸涨的通红往后躲,惊慌之下一时没站稳,往后倒去。
顾翡夜瞬间回神勾住她的腰,手臂收紧把她拉进怀里。
他轻笑,语带宠溺:“还是一样笨,你说说,倒了几次了?我要没在你是不是想去医院报道?”
阮棉羞涩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声抱怨:“还不你,居然把面具拿下来”
顾翡夜毫不心虚,“我又没说让你亲面具,我说的是让你亲我。再说,刚刚可是你舔的。”
他偷换概念,阮棉忿忿想反驳,余光看到过来的身影,赶紧推他,“你快走,幼幼姐过来了。”
顾翡夜无奈给她面具拉下来,“好,我走。”
顾翡夜往另一边走了,阮棉整整裙子,迎过去,“幼幼姐。”
严幼勉强笑笑,刚刚她都看到了,果然是别人家的恋爱。
阮棉见她失落也没说话,两人挽着手往外面走。走到外面,严幼拥抱了她一下,“棉棉,谢谢你。圆了我的一个梦。”
“我走啦,好好玩哦,一定要幸福。”
阮棉突然难过,她吸吸鼻子:“幼幼姐你也是,你一定会遇到适合你的人。”
严幼笑笑驱车离开,临行前,她将脸上的黑色面具摘下递给阮棉。
“有缘相会。”
阮棉握着面具,望着车越行越远。
顾翡夜从身后拥住她的肩膀,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
阮棉拿起面具失落叹气,她侧目看向旁边的人,“你说我们会分手吗?”
顾翡夜磨牙,眸光危险的看她:“我们才在一起你就想着分手了?”
“额,那不是以防万一嘛,到时候我一定会很难过。”
顾翡夜指尖抵着她的下巴轻勾起,语气温柔中带着股危险的意味:“我不介意直接领证。”
阮棉愣愣道:“但是可以离婚呀。”
顾翡夜:“我会被你气死的。”
“那你想怎么样?让月老给绑个红绳?”
阮棉认真道:“你不要迷信。”
顾翡夜:“”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阮棉:额。
她捏着他勾着她下巴的手指,在他掌心轻挠两下,“别呀,我开玩笑嘛。”
顾翡夜被她挠的手心痒痒的,心里也跟着痒痒的。
两人笑闹间,一身黑西装的男人从里面跑出来,见到他们停下。
“阿夜,棉棉,我刚刚”他说着,却看到阮棉手中熟悉的面具,顿时愣住。
“是柚子吗?”
阮棉懵了,糟糕,被识破了。
不过也好,她点头,“嗯,幼幼姐已经走了。”
隔着面具阮棉都能看出他情绪激动,“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阮棉摇头,下意识看了顾翡夜一眼。
顾翡夜淡淡道:“她不想留。”
林温沉默,微垂首没说话。
阮棉蹙眉想说什么,被顾翡夜拉住了手轻捏了两下,她只好忍住。
林温盯着她手中的面具,阮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泛红的眼睛。
她犹豫了几秒递出,“林哥,给你。”
林温沉默着接过。
阮棉想说话,被顾翡夜揽着胳膊带离。
走远了些,到了花园里,她摘下面具,又把他的也摘下。
“刚刚干嘛不让我说话呀?你知道幼幼姐的联系方式吧,为什么不给林哥。”
顾翡夜瞧她认真的模样觉着有点可爱,捏捏她的脸颊。
不以为意道:“不是给他们机会了嘛。”
阮棉仰头看他,她蹙眉,拉开他的手,“可是他们明明相互喜欢。”
顾翡夜爪子又探上去,却被她拍开。
他边扶着她头上的王冠往正摆,边淡淡解释:“他们俩不适合,严幼明显处于感情劣势,勉强在一起也走不了多远。”
至少看样子现在不适合,要是真的够喜欢,总能走到一起。
阮棉拉住他的手腕,目露疑惑,“那你干嘛要邀请幼幼姐?”
她也觉得确实不是很适合,幼幼姐这样太卑微了。
顾翡夜轻笑,“看看他们有没有缘分啊,省得林温挂念着了。”他眉梢微挑,轻扯唇角,“不过看样子他现在更糟了呢。”
都过去跳舞了还认不出,活该。
他看着面前小小一只的姑娘,弯起唇角:“我一定能认出你。”
阮棉茫然:“啊?”
“没什么。”
他们俩在花园中交谈,不远处的一颗树后,林温背倚着树听他们说话。
不适合,他知道。
谈过那么多场恋爱,虽然动心的次数不多,但他不是小白。就算开始,也只会以彼此更加受伤告终。
那天鬼屋录制结束后,他游荡着就到了她家里,在二楼的那个房间,看到一地烧毁的灰烬,什么都不剩了。在灰烬中他找到残余的一小块纸片。
五月十一大雨
我遇到一个大哥哥,他
只剩下这一点点,他几番回忆,没有半点信息。
最终还是忍不住查了,未曾想到,竟是曾经的举手之劳。
如果只是单纯的喜欢,他可能愿意试一试,但严幼的喜欢分量太重了,他不能轻易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