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学生放学以后,熊组长通知全体组民到学校集中。学生们最后一节课还没有下课,家长们就陆陆续续的到了。
有几个人蹑手蹑脚地爬到二楼,透过窗子向里面好奇地张望着。正在讲课的王明泽没有发现窗外有人,是学生注意力的转移,让他注意到了窗外情况。
王明泽想控制住课堂上出现的学生注意力转移的情况,可随着窗外张望的人数的逐渐增多,王明泽发现自己的努力注定是徒劳。
他索性停止了讲课,让学生们提前放学。
随着他放学指令的发出,学生们一窝蜂的涌向教室外面找自己的父母去了,大部分的学生,连课桌上的书本都来不及收拾。
学生们找到自己的父母之后,都不愿意离开,急得熊组长在学校前面的空地里大叫:
“先让你们的孩子们回去,我们马上就要召开会议了。”
没有人听从熊组长的指令,他们像一群长久未曾见面的亲人一样,谁也不愿意离开谁。许多父母都牵着自己的孩子往教室里坐,他们想让自己的孩子留下来跟自己一起参加会议,等会议结束之后,再一起牵着手回家。
熊组长找到王明泽,焦急的说道:
“王老师,我看会议地点就改在下面的空地里算了,你还是想办法将学生们关在教室里,别让他们到处乱跑,不然我们的这个会议就泡汤了。”
于是,王明泽又重新将学生们全都叫进了教室,给每个班布置了几道课堂作业之后,王明泽也来到学校前面的空地里加入会议了。
由于学校的凳子不够,学生的家长们站的站坐的坐,有几个人,干脆就像在田间地头休息的时候一样席地而坐。
熊组长站在人群旁边的电线杆下,一只手插着腰,另一只手比划着给大家开起了会。
当他说到要让大家拿出一块地来,建设学校厕所的时候,底下的人群中开始议论开了,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学校建厕所跟我有什么关系?”
“拿土地可以呀,但是得用钱来买”
“这些人怎么动不动就想要来设计我们的土地啊”
“要用,向别人要去,反正我是没有”
“嘿嘿!我家的土地都不在这边,不然我倒可以送一点给学校的……”“呸!你他妈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随着议论声逐渐变小之后,熊组长开始说道:
“知道大家都很为难,毕竟这土地是大家的命根子。可是,这学校是大家的学校,谁家的孩子将来还不是要来这个学校里读书的?现在我们盖一个厕所,就是为了方便我们的孩子……”
“那就叫有孩子在这里读书的那些家出,反正我的孩子现在也不在这里读书”,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说道。
熊组长白了他一眼,说道:
“是的,你的孩子是都已经小学毕业了,那你的孙子呢?你敢保证你的孙子以后就都是城里人了?以后就不回来我们上箐小组了?”
那个男人自觉说不过熊组长,哼哼了两声说道:
“……反正……我不管,我家可没有闲土地拿出来给你建厕所。”
熊组长瞪了他一眼说道:
“你们别以为这点地是拿给我了或者是拿给王老师了,说实话,我自家的地都种不完,你们的地想给我我都不稀罕。你们也别认为是把地给了王老师了,人家大老远的跑到我们这山旮旯里教书,可不是稀罕你家指甲盖大的这么点地。”
络腮胡男子气冲冲地坐了回去,将头扭向一边不再说话。
“后山的那个土地庙,是大家一起齐心协力建起来的,前年改建的时候,拆下来的瓦片和木头,每家每户都应该有份,可是我们家连半片瓦都没有见到,那些东西都被几家人给分了,今天要拿土地建厕所,我觉得应该让那些当初多拿多占的人提供这块地才对……”,一个满脸麻点的中年妇女鼓起勇气站起来说道。
“你放屁,当初庙子上拆下来的都是一些破砖烂瓦,那些东西根本就没什么用,能和建厕所的土地比吗?”,一个用围巾包住脑袋,只露出一张黑圆脸的妇女反驳到。
“老母狗,我又不是指名道姓地说你,你接什么腔?不说话,你怕会被风噎死吗你?”,麻脸妇女骂道。
“你这条老疯狗,别逮着谁就咬谁,老娘可不吃你那一套,你要是想要土地庙上的那些破瓦,今晚老娘就回去背一堆给你,镶你的坟头……”,“黑圆脸”骂道。
“呸!老母狗,你就留着镶你家那一窝子的坟头吧,老娘才不稀罕,不像你,见着屎都惦记着”,麻脸妇女回骂到。
“够了!都给我闭嘴,你们要是想骂,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到外面骂去,这是会场,不是你家的院场!”,熊组长大声地制止了她们。
两个人白着眼望了一眼熊组长,嘴里轻声的骂咧了几句,悄悄地坐回到原处去了。
……
“熊组长,不是说党员干部要带头吗?你现在也带给我们个头,叫我们也瞧瞧带头到底长啥样……”,一个瘦骨嶙峋,四肢超长的像一只营养不良的猿猴的家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