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全身都在发颤。
抬头望去时,城门已经关闭了。
周遭的一切喧嚣似乎都不存在,唯有手中那一抹冰凉,和脖颈上的凛凛寒气,冷得真实而彻骨。
她像是刚从一场走马灯般的大梦中醒来,终于痛苦地闭上眼。
阿雄没了。她出不去了。她是不是......也把姐姐暴露了?
恐慌与无助彻底包裹了她。她不敢开口,想躲闪却只剩死路一条。
她怕死,怕面对所有人,更怕叶宁画会因为她的暴露,被置于死地。
脖颈旁的长剑又紧了几分,“别以为你是个姑娘,我们就不敢下狠手!”
香儿咬紧牙。她闭口不言,但毕竟没见过这等场面,眼泪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
她捂着脸,哭花了妆。有几个人认出了她,诧异叫道:“你不是......糟了!快去追轿子!”
立马有人要闯出门去。香儿起身要拦,就被另一些人反手压住。
她眼睁睁看着定川剑被抢走,奋力要从身旁人的手中挣开。
就在这一刻,那些想跑去追赶轿子的人纷纷大叫一声,抱腿跌倒在地;夺走定川剑的人一阵哀嚎,手中剑落地的一刹,被人一把夺走!
“先是把小姑娘惹哭,又是气急败坏地想去破坏人家成婚,什么事值得你们这么费心?”
干净温润的声音,如雨中清泉般响起。她愕然抬头,只见方才逆流而上的男子骑在马上,偏头看着众人。
他一手连鞘握住长剑,另一手牵着缰绳,姿态闲散而慵懒。只勾唇一笑,便将周遭剑拔弩张的气氛笑没了。
“松手。”他朝押住香儿的两人扬扬下巴,“给你们留个面子。”
藏龙寨的人没料到镇子里还有如此没眼力见的,居然敢当街找茬,张口便是一声怒骂:“好狗不挡道!”
话音刚落,他们头顶便闪起寒光,脑袋随后一凉。众人下意识摸去,才惊觉方才那一剑,竟直接将他们的头顶削秃了!
“还挺有自知之明。”他赞叹着翻身下马,径自走到香儿身旁。
这身手委实太过厉害。藏龙寨的喽啰们惊惧地望着他,一时不知这是什么人物,“你、你这可是在帮着共犯!你好大的胆子!”
“共犯?”他一挑眉,上前将定川剑抓起,“是指这佩剑的主人?”
立马有人应了声,拿来通缉令。谭倾接过一看,满脸讶然,“她就是你们搜捕的人?”
“那是当然!”有人以为他是被吓到了,得意地扬高了音调,“这人惹了藏龙寨,放到寨主那里,十有八九是杀头的罪过!”
说完又睨了他一眼,“我见你刚从城外来,不像和她有交集。提醒你一句,若你......”
结果他不听那人讲完,哂笑着将通缉令撕去边角,只留下完整的画像拿远了看,“所以说,是你们画错人了,还是这画工不行?”
“你——”
“模样看不出来,气度差了一截,连朱砂痣也没点。对了,”他戳了戳身旁的喽啰,眼里满是戏谑,“你们是不是还没捉到人?”
这话直戳痛处,把众人心中都激出了火。而他还在自顾自地继续,“要我说,画的这么丑,能抓住才怪呢。”
一人忍无可忍,拔出长剑,“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藏龙寨的厉害!”
拔剑那人乃是这群喽啰的头目。大家见状,紧随其后抽剑出鞘,剑尖直指二人。
森然寒意弥散,将他和香儿团团围住。
香儿的嘴唇忍不住发起抖。
他却熟视无睹,有一搭没一搭地同香儿闲聊,“你是本地人?那等会替我带个路可好,我好久没来过鹿和镇,都有些忘了。”
“对了,”他认真地思索,“你们鹿和镇有什么特产来着?玉石?胭脂?”
“听闻那行云峡的瀑布格外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