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已经被关在廷尉府的大牢了。”
“说起廷尉府,就不得不提季大人的女儿了。听闻在廷尉府任职的肃王殿下对季小姐颇为喜欢。”
“那在咱们这忙活的那位呢?”一人不解问道:“季小姐美名在外,应当不愿为人下吧。”
“即使美名在外,如今因为季大人犯的事,日后怕是也当不得大家闺秀了吧。”
这么说来,陛下是有所动作了吗?
“听说,咱们那位殿下将季小姐接回了府中,想来是怕季小姐受了波及。”又一人道:“哪天若是有机会,我倒也想看看这位季小姐究竟是何等国色天香,哈哈。”
有人劝道:“你可别说浑话,上次的教训还没受够吗?”几人又随意说了几句,这才散开来。
她一直居住在王府的侧院之中,近几日也是跟着司农司上职与放职的时辰走。白日里不在家,不知道有人搬来府中居住也是正常的。
林思月走回书案前,想来想去,还是提起了笔,按照这个时空的和离书的样式,写出一份和离书来,还抄写了两份。她自己留一份,给萧景云一份,再留一份做备用。
想了想,她还是提前在这三张纸上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回府之后,她来到萧景云的书房门前,见房门紧闭着,便抬手敲了敲门。
萧景云前日带着禁卫抄了季相府,如今已然知道镇南王的打算,要做的事情也多了起来。他原本将季嫣然安置在近郊的一间民居,可只待了一日,她便找自己哭诉了起来。
什么“爹爹是无辜的,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的”又或是“爹爹年纪大了,受不了牢狱之苦。”
想着自己手头上搜到的证据,萧景云失望问道:“季嫣然,你当真毫不知情吗?”在看到对方生出一丝慌乱的神情,却又瞬间镇定自若之后,他觉得自己有了答案。
只是,终究还是不忍心,这才将季嫣然带了回来。
如今听到敲门声,他以为季嫣然又来给季如海说情,正犹豫着见与不见,却听见了林思月的声音。他想起管家的禀告,说林思月这几日每天都会去大司农司。难道是因为自己接了嫣然来府上居住惹她不快了。可是她之前不是主动说过和离的事吗?
他让近侍将人迎进门,林思月却有些扭捏地将几张纸递给了他。“和离书”这三个字映入了他的眼帘:“你们先下去吧。”他吩咐近侍道。
林思月说:“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提和离的事合不合适。只是,我要是继续留在府中,想来也只是继续给殿下添堵罢了。殿下之前说着人拟和离书,想来是殿下最近太忙了,想不到这样的小事。所以我便擅自做了主,还望您不要见怪。”
萧景云放下手中的和离书,道:“和离之事要先报大宗正寺。”
“可是我与殿下成亲也没多久啊。”说不定连谱都未来得及入呢,林思月小声道:“先签好和离书,再行报备,这样也有书面的文书,不是更好吗?”
“对了,殿下,除了嫁妆之外,我可以把成亲所得的赏赐带走吗?”林思月虽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想为自己争取:“和离之后,我便要一个人过日子了,身上想多些傍身的银钱。”
她的声音小小的,脸色微红地提着自己的要求,萧景云略思索后便答道:“可以,府上有什么东西你若看得上,便拿走一些也无妨。”
“不是我的,我还是不要了。”林思月坚持道:“殿下也是要过日子的。”
“难道你还想把王府搬空了不成?”他反问道:“和离之后,你准备去哪?”
“先回家吧。之后等农庄建好了,就搬去庄子上住。”林思月掰着手指头算着日子,解释道:“等秋收过后,我便要选田地复种些冬麦、蚕豆之类的,要是侍候得当,收成不错的话,张大人说会将这法子整理成册发至合适的地方,这样的话,大家就能多些收成了。”
萧景云闻言,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见她神采奕奕地说着以后的生活,他突然发现,这桩婚事,不仅是他一个人受了委屈。
他明白陛下的用心,是怕自己被波及,怕自己被说成是与叛贼一伙的。想到这,他突然厌恶起季如海来。如果没有他,也许后续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他不会被逼着成亲,林思月也许会嫁给很好的男人。他与季嫣然之间,也不会夹杂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想到这,他拿起一旁的毛笔,在和离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陛下那边本王会去说,你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