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宁和秋夕都是自幼跟在洛瑾羽身旁随侍的婢女,与其说两人与洛瑾羽是主仆的关系,倒不如说,两人要比洛瑾羽的两位姐姐对其还要真心实意。
前一世,为了自己,她们魂归它处,所谓忠仆,也应是如此吧。
相较于秋夕的爽利,直快,秋宁更为稳重,妥帖,凡事谨小慎微,至少相较于秋夕的莽撞,她倒是从未有过什么错事而让洛瑾羽在府中为难。
两人一静一动,相互弥补,倒也是让洛瑾羽在这偌大的靖安侯府中,不是那般的无趣度日。
“无事,起来吧。”
洛瑾羽的语气清幽,有种十分平淡之感,她看着跪在地上的秋夕,将刚刚放在膝间的书籍撤在了一旁椅榻上的矮几处:“替我梳妆,想必待会祖母就要回来了,咱们还得有一番应付呢。”
这样的话更是让两人有些懵懵懂懂。
秋宁和秋夕知道,五日前,老夫人刚刚带着随侍的奴婢,护卫一行人去了城外的相国寺,目的就是为了靖安侯府祈福,而且临行之前也交代了,这一去必是要参禅七日。
如今这才第五日,怎么会就这般的赶回?
现下,方才得到了洛瑾羽宽恕的秋夕心中仍旧有着不安的感觉,即便是有些疑惑不解,也不敢在当下这般的情形下继续问出口。
转而却是秋宁问道:“姑娘,老夫人这才去寺中五日,再怎么算算,也还要两日方归,难不成是姑娘记错了日子?”
洛瑾羽轻声一笑,可是这样的笑意中包含的东西,却依旧让秋宁和秋夕两人摸不到头脑
她起身,缓缓的走到了妆台前坐下
见状,秋宁和秋夕也起身,跟在了其身后。
洛瑾羽知道,老夫人最是心疼于她,昨日她高坠这件事,也算是给了有心人一个理所当然栽赃给其母的借口,以此来怨怪大夫人对她看护不利
她拿起了桌面上的一支海棠花的簪子比在了那如墨色一般的发发髻间。
所以,她料定,会有人连夜派人去往相国寺,将事情扩大,渲染一番
其实,她们也算是拿捏住了老夫人的心性,知道老夫人听闻这件事定会急切的赶回府内座山观虎斗,这样的事情在前一世的靖安侯府之中,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有心人想要利用老夫人坐收渔翁之利,游说之下,自然不肯再在寺里久留。”
如此的言语,简直令秋宁和秋夕有些震惊起来,她们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姑娘
在她们的印象里,自家姑娘是出生起便被全府娇养起来的世家嫡女,因着整个洛氏一族的嫡出一脉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娃,所以整个家族都当宝贝似的宠着。
一直以来,也应是被这样的宠惯温煦着,所以洛瑾羽从来都是无忧无虑的性格,在整个京城之中,数的上的世家贵女之内,要不就是血统没有她高贵,要不就是身份有所不及,很少有能与之相对的闺阁千金。
也正是因为如此,养成了她娇气,任性,从不考虑别人的性子,别说善于勾心斗角,只怕是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她都从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