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馨听到开门声,见是方沉裕,忙起身拜下道:“挽馨该打!竟忘了小姐封为郡主之喜。”
方沉裕最不喜欢这种冠冕堂皇的客套话,便不耐的示意她起身道:“行了行了,这才多大点事儿,快让开,让我瞧瞧梓澜如何了。”
“梓澜姐还烧着,也不知怎的,这烧就是不退,今儿早上还一直挣扎要见郡主。”挽馨拿着布巾站到一旁焦急道。
方沉裕坐到床边,只见梓澜烧的面色通红,喘得连话都说不出,然而见到方沉裕,竟落下泪来,挣扎着要起身说些什么。
方沉裕明白梓澜是自责昨晚上她没能保护好自己之事,她握住梓澜那滚烫的手,柔声道:“不要自责,我没事,有人救了我,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已经没事了,你安心养病就是。”
梓澜的泪不住的流淌,听了这话她显然是安心了许多,她点了点头,重新倒在了床上,闭眼就昏睡了过去。
方沉裕暗自叹了口气,梓澜一向是对她最关怀的人,昨晚梓澜为救她被那歹人打晕,今日醒来定是以为那歹人得了手才急出病来,现在知道了她无事,这才放下心睡去。再想到前世梓澜惨死的结局,不由得心中极为愧疚,替梓澜掖了掖被角,对挽馨道:“御医可来看过么?”
挽馨道:“梓澜姐原是个婢女,如何使得让御医来看?宫中规矩森严,奴婢也实在无法。”
“这人命关天的,哪还有什么规矩,水月,去请御医过来,若是问起来就说是我病了,快去。”方沉裕道。
“是。”
然而水月走到门口处,却是正好撞上了一个人,水月被撞了个踉跄,对方忙扶住她,低声关切道:“你没事吧?”
水月本是吓了一跳,然而被那人扶住,抬了头看到了自己撞到之人,竟是猛地羞红了脸,连礼都忘了行,慌忙推开那人道:“奴婢无事。”
“怎么还不去?”方沉裕余光见水月停在了门口,不由催促道,然而回过头却是一怔,迟桅杨的眼睛正看着惊慌失措低着头的水月,细看起来,水月面红的比床上昏睡的梓澜更甚,方沉裕见迟桅杨看着水月的神情满是关切,眼底不由闪过一抹冷笑。
“参见太子。”她带着挽馨一同拜道。
“不必多礼,快起来吧。”迟桅杨忙俯身扶起方沉裕,细打量着她道:“裕儿,你可还好?”
眼前的迟桅杨已不再是昨日的迟桅杨,昨日的迟桅杨是泯然与诸皇子中的其中一个,而今日,他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大周的储君,也是朝华郡主未来的夫君。
方沉裕想笑。
昨夜她几乎被歹人夺了清白时救她的是韩若明,她差点被叛军发现时救她的是寒婕妤,为护她不被敌军发觉不惜火烧凤阳宫的人是慕娴姨母,从地道中将她与母亲接到地面上的人是惠德皇后。
昨天晚上救她的人不少,却独独缺了眼前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