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沉裕跪地道:“皇后娘娘,臣女年纪尚幼,怎配这般贵重的东西?”
“裕儿不必多礼。”惠德皇后说道,“我们大周一向重视围棋,此棋下的极为精彩,本宫亦是为了鼓励你,以后也可多多进宫陪本宫一同观棋赏乐。”
“裕儿遵旨,谢皇后娘娘。”方沉裕从素心的手中接过装着一对棋笥的银盘乖巧的谢了恩。
这一幕落在文潇湘的眼中却是恨得握紧了拳头,若她胜了,这被皇后娘娘亲自相邀的荣耀明明是属于她的。
方沉裕倒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在这刹那就竖了个敌人,拿着银盘回坐后,众贵女见她得了赏更是争先恐后的上前献艺。
过了两个时辰这宫宴才到了尾声,原本兴致勃勃的众人也逐渐多了几分疲态,也唯有韩若明还神采奕奕的端坐着,模样依旧俊朗出众。
方沉裕实在觉得无趣,支着头心不在焉的想着方才的棋局,却不知在自己发楞之时,目光无意识的一直望着韩若明那棱角分明的侧颜。
皇后虽还强撑着,但到底是上了年纪,眼见着高宗皇帝的咳嗽声加重了不少,她想了想开口道:“众位爱卿今日也累了,如今天色尚早,不如各位随皇上与本宫一同去后花园中赏花,听说各位大人的公子小姐中不乏绘画出众者,也好切磋切磋画艺。”
众大臣忙站起来,齐声道:“臣遵旨。”
一殿人便在帝后的领导下浩浩荡荡的走出了太和宫门。方沉裕正忙着发怔没注意到众人都起身离开,秀安郡主与慕娴长公主聊得开心也没注意自己的女儿被落在原处,唯有方沁儿注意到了,却没做声,瞥了她一眼便悄声离开。
“方姑娘,你盯了在下快一个时辰了。”
偏是韩若明正巧走的晚些落在了众人身后,看到了在桌案前发着愣的方沉裕,他走到她身前一挥手,方沉裕猛地反应过来,一抬头才发现两人的脸近在咫尺,目光更是对到了一处。
“韩少将军!”方沉裕慌乱的站起身来退了几步,面上被方才的一幕惊的面上通红,心砰砰的直跳。她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忙将双手拢到身前,出口掩饰道:“少将军有所误会,我只是在心中想方才的棋局,并非故意窥探少将军,请少将军莫要误会。”
“在下未多说什么误会之话,只是见小姐一直盯着在下发愣又迟迟不随着众人离开,还以为是有什么话想要单独与在下说。”韩若明倒是真的坦荡,并没有想到什么别的地方。倒衬得方沉裕想法污秽令她更是面上赤红,忙不迭的追上人群末尾。
韩若明有些莫名的看着慌忙逃走的方沉裕,本欲关心方沉裕臂伤的话便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里,又想到今日她宠辱不惊斥责林太师,赢得棋局之事,呢喃道:“这姑娘……”
“裕儿你去哪了,找了你半天不见你人影,我还以为你走失了正要让我哥去寻你呢。”正站在桥上最广阔之处东张西望的沈倾城一回头便看到满脸通红的方沉裕,于是丢下一旁喋喋不休的文潇湘便奔了过去,嘴里还说个不停。
“哎!倾……!”文潇湘刚喊了一声就看到了沈倾城去见的人是谁,不由得狠狠咬住了下唇。
方沉裕搪塞道:“没事,就是出来前被桌案压住了衣角,我没注意,差点将裙摆撕坏,这才花了些时间。”
“反正现在大家也都灰头土脸的,就算扯破了衣角也无事,没人会注意你的。”沈倾城见她没事也放下心来,但注意道方沉裕满面通红又担忧道:“裕儿你是不是不太舒服?为何脸这样红,是不是病了?不如禀明皇上为你请太医来吧。”说着便伸手要去探方沉裕的额头,方沉裕想到沈倾城爱慕韩若明一事,又怎敢将方才之事如实告知?忙向后一退将避开她的手,随意想了个借口道:“我……啊,我是方才在席上多喝了几杯现在有些上脸,不碍事,吹吹风等下就好了。”
“无事就好。对了,你看到三哥哥了么?”沈倾城问道,又想到方沉裕定不认得自己口中的三哥哥是谁,正要解释,方沉裕却脱口而出:“没看到!”
沈倾城心下疑惑:“我似乎从未在你跟前称呼韩少将军为三哥哥,你怎的知道我说的是谁?”
若是在平日方沉裕怎么会犯这样粗劣的错?到底是被今日之事给惊的不轻。她平复了一下,装作有些醺酒的样子跌跌撞撞的道:“三哥哥?我以为你说的是你哥哥沈无心呢,原来韩少将军是你的三哥哥。”
“呦,这酒劲有这么大么。”沈倾城见她眼神昏沉还真信了她这样子是因为酒醉,将她搀扶到桥边道:“你先等等,我去命人给你弄点醒酒茶来,你可别失了态。”
说罢她松开手待发方沉裕站稳这才离开,然而就在她转身的刹那,一双洁白如玉的手伸到了方沉裕的身后,将她狠狠一推!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