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回程路上,他莫名其妙想起沈司意前几天说不喜欢现在用的安全套,莫名其妙就进了便利店。
他和沈司意有许多地方谈不来,可在床上委实非常合拍。
争执、闹脾气、吵架,最后的结果都是同一个。
沈司意主动的次数多一些。
每次从床上醒来,就忘了滔天的怒火,仿佛无事发生。
而不管闹成什么样,沈司意过来亲他,他也不会拒绝。
也许当年沈司意说的对,不就是上床吗,为什么一定要谈恋爱结婚?
他不仅接受了,还很乐在其中。
于情于理,应该考虑沈司意的体验。
城市里总是人来人往,尤其是城区中心。
一个很长的红灯结束,大波车流人流蜂拥向前,剩下的几个身影就格外显眼。
乔珩停下脚步,遥遥望过去。
沈司意拒绝了弟弟送他的好意。
至今为止,没有旁人知道他跟人同居。
沈先意张开胳膊,玩笑着说道:“咱们兄弟同病相怜,来抱一个吧。”
逗的沈司意想笑,就没拒绝,和弟弟拥抱了一下。
“哥,加油。”
一撮一撮的人,来了又走,不会停留,大家都忙忙碌碌,或欢笑或生气,衬的沈先意单薄的身影十分落寞。
沈司意站在路口目送,忽然有些难过。
回到公寓是半个小时后,令他意外的是,乔珩竟然已经换上家居服,坐在那看新闻。
而他以为今天不会再见到他了。
乔珩转头看他。
下午不欢而散,沈司意心里并不好过,但他现在灰头土脸满目疲惫,没心思说话,径直进了卧室。
洗澡换了干净衣服出来,乔珩改看电影,神色一如往常,平淡中带着疏离,似乎并没有生气。
沈司意想了想,问道:“吃什么?”
他们请了钟点工负责卫生和晚饭,但周末通常不来。
乔珩无所谓的样子:“都行。”
沈司意本想说馄饨,一想,他已经连着吃了两天馄饨,快吃不出味儿了。
可两人都洗了澡换了衣服,出门又折腾。
就听乔珩先说:“我让人送过来。”
沈司意说了几个菜。
两人坐在沙发两端看电视,偶尔聊几句。
没人提下午的事,气氛还算平和。
餐点很快送来,沈司意也确实饿了,跟乔珩一道去餐厅吃饭。
期间接了几个公事电话,白天的问题妥善解决,他心情好上不少,露出一点笑意。
挂了电话,饭也吃完了。
乔珩却没离开餐桌,而是问他:“下午怎么了?”
还是提了。
沈司意淡淡道:“我不认识你的朋友。”
“你认识余威利。”
“见过几次,不熟。”
“余威利打算请你一起。”
沈司意有些火,压了压:“我下午有事。”
乔珩看了他一会:“你生什么气?”
“我没生气。”
沈司意双唇微扯,随后抿成一条坚硬的线。
乔珩直勾勾的盯着他,本就锐利的眉眼闪着冷光,锲进沈司意肌肤,刺溜溜的疼。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怒气轰的点燃,夹着狼狈的不堪,“乔珩你他妈别问了!”
可乔珩似乎不打算轻轻放过:“你以为我想问?”
沈司意握紧了拳头,胸口剧烈起伏。
乔珩又道:“沈司意,别整天没事找我发脾气。”
贴着鞭炮引线的打火机“啪嗒”一声,噼里啪啦。
沈司意炸了。
“你乔珩的朋友,我沈司意没那么大面子去认识,免得让你难堪!”沈司意嗤的笑出声,双眼泛红,“这都是你希望的,想要的,我照你的意思做,有什么不对吗?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对?”
可乔珩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这是你自己提的。”照做的是他。
沈司意点头:“是啊,你的记忆力真强,连我说的话都记得,不愧是你,‘乔总’。”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这是另一个不堪的回忆。
可乔珩偏要逼着他回忆。
“乔珩啊,这位是?”
当年的沈司意意气满满,却被乔珩拦了下来:“是生意上的朋友,姓沈。”
乔珩的朋友纷纷喊他“沈总”。
他还没回过神,乔珩暗自警告说:“有别人在的地方,喊我‘乔总’。”
喊我乔总。
连名字都不被允许。
满腔的热情遭遇台风,烟消云散。
可自尊不允许沈司意失魂落魄。
他说:“当然,以后在外人面前,就装着不熟。”
他交付了全部真心,得不到同等回应,总不能连底线也丢掉。
可乔珩并不记得这些事。
他忍够了沈司意的神经,起身要走。
沈司意在身后问:“你去哪?”
他头都没回,“你没资格干涉。”
沈司意颤抖的抓住抱枕,语气却背道而驰,满是冷酷:“你敢出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