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海赶紧上前:“主子,奴才来吧,您手还在流血呢,需要包……”
“武宁候府所有人都不许出入,包括荣威堂的人。今晚有异动的所有奴才都给我严刑拷打,本侯要知道来龙去脉。”翟远晟冷着脸打断常海的话,“墨宁院竟然可以由得外人随意出入,查不出来你们就都不用活了,等事情结束,都自去领罚!”
常海心下一凛,不敢多说,只赶紧躬身:“是,奴才这就去办。”
要知道主子现在可是站在太子身后,除了寥寥几个知道内情的,所有人都以为主子是中立派。
若是叫人知道主子的立场,只怕武宁候府要变得危机四伏。
翟远晟看了老赵一眼,见老赵微微点头,他紧闭双唇抱着俞桃回了自己的卧房。
进了屋,他径直将俞桃扔到了床上,却没让俞桃感觉到疼。
俞桃挣扎着爬起来,刚跪在床上,就被大马金刀坐在床边的男人捏住下巴。
“本侯说过,不喜欢别人撒谎,本侯不会再说第三遍!”翟远晟眸光锐利如鹰,“若是你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就不用再呆在墨宁院了。”
俞桃忍不住又湿了眼眶,她壮着胆子注视着依然怒气冲冲的男人:“奴婢知道是谁想害奴婢,奴婢也知道今晚会有人想毁了奴婢的清白,奴婢还知道赵叔不会让奴婢死。”
翟远晟眸光倏然淡了下来,连带声音都悠然了些:“别等着本侯继续问你!”
俞桃知道他更生气了,只努力扯出个笑来,眼泪顺着笑出的小酒窝落到下巴上,她声音特别轻:“奴婢只是被人花银子买进来的下人,府里哪个主子都能伤害奴婢,奴婢除了躲着什么都做不了。”
她眼泪掉得愈发汹涌,怎么都控制不住哽咽:“侯爷会为了一个丫鬟,罚府里的主子吗?我以为自己进了墨宁院终于躲开了,可还是有人敢要我的命,要我死的不光彩,为什么?就因为我只是个供主子玩乐的玩意儿而已,即便我死了,只要主子的面子不丢,又有什么关系!”
翟远晟叫她哭得心烦意乱,自打他懂事开始,已经太久没被人这么牵着情绪走,越是心疼这个小东西,就让他愈发控制不住自己的烦躁。
“你整日胡思乱想些什么?”
“不然呢?芷秋好歹是侯爷的通房,我只是个丫鬟,我不想给人做妾,更不想连做妾都没有资格,我怎么想重要吗?”俞桃几乎是喊出声来,哭得浑身发软。
翟远晟叫她哭得心尖儿发疼,他蹙着眉将俞桃揽在怀里,见她哭得连尊卑都顾不得,心里最后一丝怒火也被那些泪珠子给浇灭了。
他由着俞桃放肆哭出来,犹豫了会儿,才像是哄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侯爷,您杀了我吧。”哭累了俞桃将脸压在武宁候受伤的手上,压着嗓子软糯糯恳求,“我不想做一个被人随意欺辱的玩意儿,求您了。”
她上辈子就是太本分,太老实,什么苦什么泪都往肚子里吞,才会落到毒酒一杯的田地。
这辈子她就是要造作,小婶说过,没有一个男人真正能抵得住女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不管他喜还是不喜。
她现在就是要逼武宁候选择,若他容不下自己,反正是一死,她才不要死前还要伺候这个臭男人。
可若他能容下,那她就要武宁候尽量多的付出,付出到他舍不得让她死。
伤口的刺痛没能让武宁候有任何表情,俞桃那沙哑的声音却叫他想都没想就拧起了眉心:“你不是玩意儿!”
俞桃:“……”若非此情此景,她总觉得这句话忒叫人不得劲。
翟远晟捧着她的脸与自己相对,仔细在她脸上斑驳的血痕扫过,眸光愈发深邃:“本侯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但你的命是本侯的,本侯不允许,你就不能死,听懂了吗?”
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话,俞桃没回答,她只是将自己挤进武宁候的怀里,将所有血都蹭在了他身上。
当天晚上,俞桃安然睡在了武宁候的卧房内。
在俞桃睡着的时候,芷秋如俞桃所料,面如死灰被常翰捂着嘴从莲荷居带走。
同一时间,武宁候府也有数人被带走,澄馨园内,常海冷着脸带走了钱嬷嬷,被常海从栾锦湖畔请回来的翟远林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安氏死死咬着唇,端坐在软榻上,如同斗败的公鸡一样,无力地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体面。
等常海走了以后,翟远林才起身狠狠给了安氏一个耳光:“蠢货!你真以为你娘家哥哥会帮你?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还有脸折腾这一出又一出的蠢事,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毒妇!”
随即他冷笑出声:“你放心,你三夫人的位子再稳不过!以后你就守着三夫人的名头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