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人还在睡,宋长林掀开帘帐,坐在一边,盯着她的脸出神,覃江月忽然就蹙了细眉,面色露出惊慌,喃喃:“宋长行......你走,不要碰我!”宋长林眸色一变,握住她揪着锦被的手:“江月,别怕。” 覃江月猛地睁开双眼,大口的喘息,后背额头出了很多的冷汗,方才做了一个梦,奇怪的梦,可是现在去想,又是一片迷茫,那些好像熟悉的画面,不复存在。 她望着宋长林,终是扬唇一笑:“你回来了?”他点点头:“覃江月,你到北襄了。” “我知道,还有人打我,我还以为......”说了一半,她拉着宋长林的手坐起来,腹部的鞭伤还有些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将袖子里的瓷瓶递给覃江月:“这个是大夫开的药,你好好抹,不然恐留下疤痕。”说罢,转了个身,替她放下帘子,转过身就要走,只迈了一步,就觉手心一暖,身后覃江月轻柔的声音传来:“长林,你替我抹。” 覃江月的心跳的厉害,她只是在赌自己的心,她不知道宋长林是如何看待自己的,这两天有没有思念她,总之,很慌张,怕他拒绝,怕自己自作多情。 还好,宋长林转回去,隔着一帘白帐同她对视,覃江月很坚定,没有羞涩,没有犹豫,跪在榻上,将白裙褪至腰间,只着一件藕色的肚兜,露出白皙的双臂,她脸色恢复了不少,没有那么苍白,本就是绝色的美人,这般举止,让宋长林眸光一紧,蹙眉朝她望去:“江月?” 覃江月不死心,拉着他的手臂指着自己的腹部,那里还泛着红,一道鞭伤,在皮肤上划过,突兀的触目惊心:“就只是抹药而已,长林,没别的意思。” 听她这么说,宋长林反而觉得自己如果不去替她抹药,还真的是小气了,遂扬了衣摆,坐到她身边去,覃江月将小瓷瓶递回给他,背对着他,宋长林挑眉:“你背对着我,我要怎么给你抹?” 覃江月咽了一口唾沫,慢慢往他怀里挪:“抱我。”宋长林伸手在空中悬了好一会儿,还是揽过了她的身子,她头枕在她的臂弯,偷偷的闭上眼睛,双颊嫣红,只压抑着心跳。 宋长林左手拿着瓷瓶,右手的食指来沾了一些红色粘稠的药,轻轻的抹在覃江月腹部伤口的周围,一点一点轻轻的抹,他能感觉到她的战栗,只浅浅地弯了唇角:“江月,你方才说你被人打,下一句没说完整的是什么?” 她闭着眼睛,手抓紧了他宽大的衣袖:“我还以为,北襄的人都跟你一样,清如风静如月。”宋长林手顿了一下,嘴角笑意明显:“此后有谁欺你,你便来告诉我。“ 覃江月轻轻的呼吸着,想要忽视他指腹冰凉的舒适。她鼓足勇气将眼睛睁开来,望着他的脸:“长林,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昭齐的女子都放荡?我还是从四季阁出来的,怕是很不耻吧,但是我只是琴师,卖艺不卖身的。” 宋长林低头同她对视一眼,忽地低了头,轻轻的在她额头印了一吻:“我信你。”覃江月就这么僵了,额头上凉凉的感觉还在,他的眉眼他的脸,都在,不是梦。 看她错愕的表情,宋长林轻轻的笑出声,注意力又集中在她的伤口上,剜了一些药泥在她鞭痕上,然后慢慢的揉开,尽量弄的均匀。其实他很想问一问,覃江月到底是谁?什么她做梦的时候会喊出宋长行的名字,但是醒来又说自己是昭齐的女子,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还是覃江月本身就是一个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