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时候,覃江月特意穿了一身白色的纱裙,带着面纱坐在那里认认真真的抚了一首曲子。宋长林站在后场,从侧面看她的身姿,白衣,抚琴,不由的又想起那个姑娘,这样认真的覃江月,足以让人痴迷,除了琴声还是琴声,静静的回响在这个不算多正经的阁楼,没有打扰,没有喧嚣。 不知道为什么,覃江月有些异想,这样安静的日子多久没有过了,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过,但是已经不记得了。 她走的时候是偷偷摸摸的,宋长林问她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她小声的告诉她:“万一江南后悔了怎么办,把我抓回去。” “你以前逃过?” 她摇摇头,表示没有,覃江月溜回自己的小房间,宋长林在外面等她,结果就看着她抱了一把琴和一个黑木匣子出来,他接手那个相对来说大的物件,拉着她往后门走。 她回头看了一眼四季阁,虽然是后门,但还是有很多的回忆,毕竟她这两年走的后门要比走的大门要多。 覃江月跟在他后面,上了他的马车。马车动起来,车轱辘碾过不算平整的路,有些颠簸,覃江月抱紧了黑木匣子,惹得宋长林忍不住看过去,问她:“江月,你抱着什么?” 她笑的贼兮兮,起身想要坐到他那边去,只不过刚站起来一个颠簸,她惊呼一声,往前倒去,宋长林也吓一跳,伸手把人捞过来,覃江月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坐在他的腿上,缩在宋长林的怀里,不由的脸一红,挪了挪身子,从他腿上起来,坐在一边。 气氛有些暧昧,她侧了脸,红的的一塌糊涂,手指扣在木匣子上都要扣掉一块漆。宋长林只勾了勾唇角,看她的小动作,笑的淡淡的。 马车驶过相对喧闹的街,慢慢的变的寂静,她靠在窗边,掀开帘子往外面看,黑漆漆的一片,依稀辨得出来是一片林子,安静静的,只听的见马车行驶过泥路的声音。 覃江月打了个哈欠,脑袋歪在窗边,睁眼看着外面,风迎面吹来,她的发丝被吹的很高。身边坐了个人过来,她斜眼看,是宋长林。 “乏了就睡一会儿。” 他说话很温柔,像水一样,总是能流进她心里,覃江月笑着说:“长林,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等到了北襄我就下车,用我的银票买一间屋子就好了。” 说着,她拍了拍怀里的匣子,打开来给宋长林看:“我两年来存了这么多的银子,你们北襄的屋子贵不贵?我能买的起吗?”宋长林闻言只往她匣子里看去,本就是瞄一眼,好看一看她说的够不够在北襄买间屋子,谁想,他看见了一只镶着红珠的金簪子,伸手就要拿出来,覃江月一下子给盖上,面露怯色:“长林,你要干嘛?” 宋长林回神,收回悬在半空的手:“没事,就是看着好看,覃姑娘,那是你的吗?”覃江月楞了会儿点点头:“是我的。” 他侧脸,避开覃江月的目光,满眼黯淡。马车突然加速行驶,覃江月尖叫一声,一手抱着木匣,一手抓住了木栏,外头有铁器相碰的声音,叮叮当当,一把剑穿透马车的木板,出现在覃江月的眼前,她猛地睁大了瞳孔,吓的差点晕去,宋长林唤她一声,一把抓了她的手腕跳了马车,她却往回看啊看,那个木匣子落下了。 宋长林拉她往林子里跑,后面的覃江月跟的吃力,大口大口的喘息,他回头望去,后面提到追来的人起码几十个,宋长林看着她说:“江月,你快点走,从这边往北,到了北襄把这个给他们看,就不会有人要追你了!”说着,从胸口拿了一块金佩递给她,覃江月一手接过来,一边问:“那你呢?” 他拔出扇子,往后就是一扫,倒下了一个黑衣人。宋长林拉着她的手紧了紧,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死不了!”说着,一把将覃江月往北边推:“一直向北!不要回头!” 她提起裙摆,用力的往北跑,跑到实在没力气的时候,躲在了一棵树的后面,往回看去,那边的黑衣人将宋长林围住,只看的见白色的身影忽高忽地,那边的他好像知道覃江月在看自己,也往她那边看去,果真见着她站在不远的地方看过来。 他一凝眉,夺了刺客的弓,拉着弦就望她那边射去,不偏不倚,射中覃江月躲的那棵树上,她一惊,转身就跑,再也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