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一个村里,又不是见不着,哪就需要天天回来。老五这不是要读书考秀才嘛,要是考上了那也是给家里争光。老三你少说几句。”陈母开口终结了这个话题,继续说道:“好不容易大家能这么坐一起聊一聊,说这些干什么,谈点其他的。”说完瞪了陈三郎一眼,暗示他闭嘴。
陈三郎见了,嗤笑一声,不过还是顺应着改了话题,谈起了自己平日在码头招呼行商时听来的各种趣事。陈家四兄弟都在码头干活,在这方面有的聊,你一句我一句的,氛围一下子好起来了。
当然,愉快聊天的众人不包括陈五郎。一来,他作为私塾先生对众兄弟聊的话题不甚了解;二来,刚刚被陈三郎讽刺了,还没来得及讽刺回去就被陈母给打断了,心里极其不高兴。因此,他并不插话,只冷着脸坐在一旁出神。
陈五嫂见了,心下痛骂陈三郎。眼睛瞥到旁边正吃着葡萄的曾小莲,思绪一转有了主意,笑吟吟的开口道:“前面听说三嫂不舒服,还找了大夫,现下看来是没问题了。三嫂以后可得注意点。”
刚才陈五郎话里话外拉踩曾父时,曾小莲就很是不高兴,但是她又不能跟小叔子对骂,只得在心里痛骂陈五郎,后来见陈三郎回怼了,正心下高兴呢,不料陈五嫂就开口跟自己搭起话来。
虽然搞不明白陈五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曾小莲也不带怕的,同样笑吟吟的回答道:“那都好几个月前的事了,五弟妹这消息可有点落后了。这几个月家里照顾我,让我一直休息,早就养好了。”
同时曾小莲也在心里暗暗思索——陈五嫂虽是住私塾,但是惯是会做面子会来事的,这几个月时不时也会把学生家里送的鸡蛋之类的往家里送一些,对于摔倒一事也早就了解,偏偏这个时候扯出来说,也不知要搞什么幺蛾子。
“可不是,我出嫁前爹娘就跟我说,陈家是再好不过的人家,给陈家做儿媳妇那绝对是掉进福窝了。我这要在私塾帮着照顾五郎和那些外村的学生,也不能帮家里多少忙,只能把那些家长送的吃食之类的给家里送些来,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到底是我跟五郎的一片心意。”陈五嫂先是一通夸赞,紧接着又是心意展示,边说还边用愧疚的眼神看向陈母。
这一番操作看的青杏在心里连声叫好——既感情充沛还不显浮夸,多少人能有这水平?
青杏是内心叫好,陈母就是直接说了,“鸡蛋、腊肉的怎么就不值钱了?家里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要我说,这么些东西家里其实也有,你们收到的自己留着吃就是,心意我们都知道。你把五郎照顾好,等他日后考中了秀才,你就是陈家的大功臣。”
“娘体贴我们,我们就更应该懂得孝敬才是,五郎说了,无论何时都要把你们放在第一位才行。”一通彩虹屁后,陈五嫂看着曾小莲貌似不经意的说道,“三嫂这胎怀的不容易,一直在家休息,那应该还没来得及去庙观拜拜吧。我听说林家村后山上有一座土庙特别灵,你看要不要去拜拜。”
“那个土庙据说有些年生了,虽然不像那些大庙观香火旺盛,但是据说里面的送子观音特别灵,我看三嫂身体好点了的话就抓紧时间去拜拜吧。”陈五嫂说的不算含蓄,就差把“没儿子还不多去拜拜”这几个字印脸上了。
曾小莲懂了,这又是夸又演的绕这么大个圈子,就是要说这个哟,很是不屑,心想也就这么点水平了,自己刚刚真是白担心了。
很是气定神闲的开口道:“先谢谢五弟妹的关心了。不过你也知道,我家里都是读书人,我爹常挂嘴边的就是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我这从小听多了,对这些鬼神之事倒是不怎么信的。再说,这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那不都是自家孩子。家里又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家庭,不都疼爱吗?”
曾小莲嘴上说着谢谢,实则也快把鄙视写脸上了——我爹是读书人,我不搞迷信;你男人是读书人,你这么迷信好意思吗?
这种鄙视大家都看懂了,同样迷信的陈母、陈大嫂、陈二嫂、陈四嫂默然不说话。
爹不是读书人、男人也不是读书人的四人觉得,曾小莲的地图炮轰的不是自己,便都懒得掺和俩人的言语纷争。特别是陈母,刚刚还被陈五嫂说的感动不已,这会反应过来了,自己就是个过渡,人重点在挑事呢,刚刚给陈五郎解围,这会陈五嫂又来,陈母懒得管了。嗯,瓜子好吃,茶水也好喝。
陈五嫂被怼的心口疼,觉得曾小莲就是嘴硬——这么大年纪了还没个儿子怎么可能不急。吸了口气,准备再战。还没来得及开始,被青杏抢了先。
曾小莲没被气着,青杏被气惨了。这俩人还跟自家杠上了是不?谁怕谁啊,对付杠精自己就没带怕过,上辈子是,这辈子也一样!
揉吧揉吧脸蛋,挂上一个天真可爱的笑脸,青杏朝着陈五嫂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