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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棉愣了一下,指尖在池阳脸上划了一下:“怎么,你查户口啊?”    “嗯?”池阳喝了口饮料,“对,调查你呢,快,说不说?不说我挠你痒痒!”    “哎呀!”言棉叫着往后缩了缩,抱紧自己,“你别过来啊,当心我手滑把杯子里的东西洒你身上……你怎么对我的事儿这么好奇?该不会对我一见钟情吧?”    池阳一怔,然后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这人……真是太好玩了,”池阳趴在吧台边上抖了半天才抬起头,“我要是个男的,一准把你娶回家,肯定每天都过得特有意思。”    托着下巴,言棉抿了一口杯里酸酸甜甜的饮料,她很淡定地点了点头:“那是。”    “你这脸大得能铺满整个酒吧了。”冲言棉竖了竖大拇指,池阳往舞台那边望了几眼,把手里的杯子放回吧台,“你等我一下,我去上个洗手间。”    “快去快回啊,”言棉冲池阳背影喊,“我差不多该回家了!”    池阳摆了摆手,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    叹了口气,言棉埋头拿吸管在杯子里追着气泡来回戳,没多大会儿功夫,她听着周围又响起了特兴奋特高亢的尖叫声,不用抬头她就知道,肯定是姜乐又回到了台上。    那人天生就有巨星魅力。    为舞台而生。    酸甜的饮料喝在嘴里味道变得淡了许多,没之前那么吸引人,言棉有些坐不住,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不用上晚自习,自己也没给家里打电话说一声,跟个刚认识没几天的朋友跑到酒吧来,一待就好长时间。    家里肯定担心了吧,她记得自己上小学的时候,有次跟同学钻进巷子里玩儿警察抓小偷的游戏玩上了瘾,等到太阳落山了才回家,走到离家还有一大段距离的巷口,就被远远蹿过来的爸妈一左一右紧紧搂住了。    老妈一边哭一边狠狠给了她一耳光……那火辣辣又混杂着愧疚的感觉,言棉至今没忘。    尖叫声跟着贝司和鼓点移动着,渐渐靠近了言棉这边,等言棉注意到的时候,姜乐已经抱着吉他从舞台上一跃而下,鼓手和贝斯手停了下来,全场只听得见姜乐轻轻在吉他上划出的solo,灯光追着他在人群里穿梭,言棉惊讶地注视着他朝自己越走越近……    姜乐弹吉他的表情特别专注,也……特别性感。他眼神里有种特别带劲儿的嚣张,那种只有他独一份的魅力撩得人口干舌燥。    明灭交错的灯火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半圈银色的光晕。    姜乐在言棉跟前停住了。    言棉的目光还停留在他随音乐节奏轻轻摇晃的肩,摆动的腰,和每一步都带出有力而性感线条的双腿,音乐突然戛然而止,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她面前,朝言棉慢慢倾了过来……心漏跳一拍之后顿时蹿到了嗓子眼儿里,言棉捂着唇生怕一开口心脏就会从嘴里蹦出来。    妈呀!    这也太犯规了!    这个随时随地释放荷尔蒙的家伙绝对是在引人犯罪!    旁边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言棉全都听不到了,她脑子里一片混乱,目光慌慌张张地从姜乐挑起的眉梢、深邃而狭长的眼睛掠过,往下滑过他高挺的鼻梁……    唇线弯起一道弧度,如同挑开云层将月光洒落,言棉盯着姜乐一张一合的唇半天没反应,姜乐笑着叹了口气,往她耳边凑近,唇几乎贴在了她脸上,低声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题。    男性温热的呼吸落在耳畔、颈侧,言棉迷茫地抬起头,身体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细痒沿着脊柱一路蹿到了脚底,她怀疑池阳让自己喝的根本不是饮料,而是酒精……不然她怎么会晕乎乎的,脑子里除了姜乐的声音,别的都听不到呢?    看她一脸茫然无措的表情,姜乐轻笑,在她鼻尖前弹了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他低头拨弦,指尖划出一串音符,周围又是一阵惊呼。    言棉“啊”了一声,她唰地往后仰,手及时按在吧台上撑了一下,才没连人带椅子一块儿摔下去。    “说啊,”姜乐又凑到她跟前,嘴角勾起一抹很淡的笑,“告诉我你的名字!”    心跳得太快,快得胸口一阵阵发紧,言棉闭了闭眼再睁开,他依然在自己身边,轻轻摆动着身体弹奏吉他,手指的动作快到令人眼花缭乱,音符与音符之间的间隙越来越紧,强势掠夺人的呼吸。    大概是紧张过了头,言棉突然哗地一下从满是气泡和混乱的水底浮了上来。    静谧的水面上,一轮弯月投下影子,被圈圈涟漪轻轻摇碎,再一点点恢复如初。    之前被她忽略的种种拼合在一起,这不是巧合,而是……    抬眸直视姜乐,言棉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    “你都已经知道了,还问我干嘛?”    惊诧从姜乐眸中一闪而过,他挑了挑眉,却没顺着她的话多做解释,而是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旋身错步,长腿一跨,挤到言棉身旁,再次凑到她耳边。    “我想听你自己说。”    言棉耳朵又痒又麻,半边身子都酥了,他带着点儿鼻音的声音懒洋洋的,撩拨着她敏感的神经,让人无法抗拒。    “……言棉,”她用力咬了一下唇,提高嗓门又重复了一遍:“我叫言棉!”    “真乖。”姜乐眼底露出满意的神情,他并起食中二指在唇边吹了记口哨:“这首歌为你而唱!”说完,他弹出一串惹起更高分贝尖叫的旋律,鼓手和贝斯手再度加入进来,与之前时而激烈时而轻缓的吉他SOLO衔接得天衣无缝,迅速将人们的热情点燃。    姜乐边弹边唱,他游走在人潮之中,肩背拉开的肌肉线条在衣料下显现出来。    他不经意地偏首回眸,目光总会与言棉撞在一起,慵懒,漫不经心,疏离中又带着炙人的温度,如藏在冰川下翻涌的岩浆,烫得言棉呼吸紧.窒。    这不对……太不对了。    言棉有些混乱地想。男神在她印象中是淡漠遥远的耀眼存在,举手投足都是巨星范儿,优雅从容又疏离有礼。但她没想到会在更年轻的男神身上,读到更多截然不同的情绪。    慵懒的,满不在乎的,张扬的,孩子气的,甚至是嚣张的,每一种都很不可思议,却又异常和谐,仿佛种种矛盾的特质只要安放在这个人身上,那就再正常不过。    他是个复杂的谜。    在欢呼声中,姜乐被乐团的人拉上舞台,他把话筒直接从架子上拽了下来,歌声带着震撼人心的力度,穿透了言棉的灵魂。    池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言棉身边,她摸摸言棉脑袋,把纸巾抖开递过去。    “怎么哭了?来,擦擦眼泪,别哭成了小花猫。”    抢过纸巾,言棉含着泪瞪她:“你……你别说话,等会我还要跟你算账!”    “算什么账?”池阳双腿架在旁边的椅子上,身子靠进言棉怀里,笑嘻嘻地说,“怪我跟他联手把你骗过来?”    言棉吸吸鼻子,扔开揉作一团的纸巾,往池阳脸上掐了一把。    “我认错,我招还不行吗?”池阳败下阵来,言棉气呼呼的瞪眼毫无气势,波光潋滟的一瞥让人心摇神驰,她坐起来搂住言棉的肩,“我承认,从一开始我就对你很感兴趣,跟你接触过后,我觉得你真的很有意思,明明有能力,却总喜欢把自己藏起来……啧啧,小笨妞,你应该多照照镜子,长得连我都想把你娶回家当宝贝供起来,你怎么可能藏得住?”    “你不要岔开话题,”言棉挥开她的爪子,以牙还牙,往池阳身上的痒痒肉袭去,“快说,你跟他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跟他联合起来骗我?”    “我没骗你,”池阳睁大了眼睛,“确实,我是从他——喏,就是抱吉他在上头吼的那家伙,从他那儿听到你的名字。跟他认识十几年,我是第一次见他对女孩儿上心,后来见到你,我就想,妈呀,难怪那家伙会对你念念不忘,啧啧……算了,先不提他。言棉,就说我自己吧,我是真想跟你做朋友。你身上有很多我特别羡慕的特质,跟你待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特自在,特舒服。很多话我刚说了上半截,你马上就能接上后半句。这种默契,难道你不觉得很棒吗?能遇到一个懂你在想什么的朋友,这缘分多难得啊!如果没把你当朋友,就算那家伙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把你带到这儿来的。”    言棉被她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把池阳从自己身上推开,她跳下高脚椅拨开人群往外走,池阳追了过来。言棉在角落里停住脚步,转身看着池阳认真地说:“你刚说了那么多,我分不清到底哪句真,哪句假,我得自己想一想。想好了,得出答案了,我才能告诉你还可不可以继续跟你交这个朋友。”    起初池阳有些惊慌,听完言棉说的,她脸上恢复了平静。捏捏言棉的手,池阳用力点头:“好,我相信你的答案不会让我失望。”    这口气跟舞台上那个人还真像。    言棉情不自禁往姜乐那边望了过去。    池阳嘿嘿笑,用肩膀挤了挤她,压低了声音同她咬耳朵:“怎么样?他歌唱得好吧?我刚才都瞧见了,你看他都看呆了。”    “我没有!”言棉瞬间炸毛,扭身在池阳胳膊上拍了一下,“你、你再说,我就不跟你讲话了!”    池阳揉了揉胳膊,一副你不说我也知道的表情,让言棉看得牙痒痒,暴力因子蠢蠢欲动,两人很幼稚地你掐我一下,我捏你一把,躲在角落里嘻嘻哈哈闹做一团。    “再听一曲,听完我就回家。”言棉趴在池阳肩头,目光有些迷离地望着那道被众人瞩目的身影,真耀眼啊,夜空中最亮的星,原本离她那么远,现在突然落到了面前,她却只想扭头远远躲开,不敢靠得太近,更不敢贪心想要把它占有。    因为她这次重生,不想谈恋爱。    池阳感觉到言棉突然低落的情绪,在她背上拍了拍,正要问,旁边回廊那儿突然响起玻璃碎裂的脆响,伴随着惊恐的尖叫,一道黑影朝她俩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