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我是谁么?”
景钰道:“似乎知道,可不知为何,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林湛深以为然,并且也有同感,他拢不起一身烂布,正窘迫得不知所措时。
从旁边伸来一只手臂,将衣服披在了他的肩头,景钰抱歉道:“我虽记不得你的名讳,但我知道我喜欢你。”
林湛激动道:“我也是!你说巧不巧!”
“……”
“在下林湛,独木不成林的林,湛蓝的湛!乃大魏昭勇将军,定远侯乃我叔父!”林湛自报家门,抬眸望着他。
“我姓景,单字钰,乃大魏东宫太子,皇帝是我父亲。”景钰蹙紧眉头,“此次来漠北是为平定叛乱,诛杀漠北君,你也……”
“我也是啊!太巧了!”林湛满脸激动,像是在茫茫人海中巧遇一知音,“所以你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名字?”
景钰:“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你不也一样?”
“我摔下山坡撞到了头!”林湛理不直气也壮,侧了侧头,将额头上的伤痕展示给他看,“约莫把我撞失忆了,奇也怪哉,我这灵台甚清明,什么事都记得,独独对你的印象模模糊糊,所以你昨夜对我做了什么?”
景钰道:“我还想问问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石洞里,怀里还圈着个衣衫不整的少年,不仅如此还一夜风流了。
真的是整整一夜,少年身体上的痕迹做不了假。清醒时,景钰甚至还停留在他的身体里。
白乳已干,红艳烂翻,可怜至极。
景钰若是想,枕边人自然前呼后拥踏平东宫,怎么会抱着一个连名字都记不大清的少年,还恩爱了整整一晚。
林湛也在自我检讨,从前没少拉宋令仪和琮贤弟一起混迹风月场所,不说是探花界的一把好手,也是个挺诗酒风流的人。
怎么能躺在一个连自己名字叫什么都说不出口的男人怀里承宠。
两个人干|材|烈火,一夜风流,究竟是谁比较吃亏,不太好说。林湛红着脸舔唇,说不上来什么,就觉得很喜欢。
景钰轻声问:“还疼么?”
林湛脸色更红,低头活动了一下双腿,疼得嘶嘶抽着冷气。只好点了点头。
须臾,景钰抬手捏正林湛的下巴,见他撞得头破血流,眉头蹙得死紧,捡起掉落在地的破布,三下两下扯成条,一圈圈替他缠绕好。
林湛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景钰问:“疼?”
林湛摇头,很直接道:“难看。”
“难看一时同难看一辈子比,你选哪一个?”
“都不想选。”
景钰拨开林湛乱扑腾的手,眸色更深了:“不许同我拧!”
林湛抬眸望他:“你真的是太子殿下?”
“如假包换,货真价实,玉令为证!”景钰三下两下包扎好了,随手扯下腰间一块半个巴掌大的令牌,往林湛手里一塞,“验货。”
林湛低头看着手里的玉令,觉得成色不错,捧在手里像是掬着一汪清泉,这玩意儿要是拿到如意坊去,不知道能卖多少银子。
景钰似乎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冷梆梆道:“不许卖!”
林湛好笑道:“这个也不许,那个也不许,我是你什么人啊,凭什么听你的!”说着,随手将玉令丢还给他。
自己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稍微活动了下筋骨,觉得除了腰疼腿疼之外,脚腕也疼,方才坐着没注意,眼下一站起来,跟抽筋似的。
林湛嘶嘶抽着冷气。
“我在家排第二,上面有个皇兄,多年前率兵讨伐漠北附属部落金氏一族,不幸身死。”景钰跟着起身,立在他后面淡淡道。
“所以呢?”
“我很憎恶漠北人。”
林湛潸然,自己身上流着一半漠北的血,父亲是中原人,母亲是漠北夷女,模样随母亲多些,不似中原人俊得一板一眼,多少带了几分异域风情。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遂结结巴巴道:“你讨厌我?”
“你是我唯一不讨厌的漠北人。”景钰缓步上前,弯下腰来,侧眸道:“上来,我背你走。”
林湛颇有些受宠若惊,甚至有点胆战心惊,两臂往他肩上一攀,整个人就伏在了他的背上。
景钰拔|出昨夜钉在地上的长剑,缓步往外走:“昨晚我粗暴了些,害你受疼了,等下了山,先寻个落脚的地方,我给你擦点药。”
林湛压根不记得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景钰究竟粗暴成了什么程度,唯一庆幸的事,自己的老腰还在。
累到了极致,眼皮重得跟打铁似的,林湛晕晕乎乎地搂着他的脖颈道:“二哥哥,我先睡会儿,等到了你再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