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样子的灵图？”饭后武相仪与慕臣南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夏夜的风轻轻拂过两人的面庞，空气中的燥热也被这微风吹散了一些。

慕臣南看向武相仪，似乎没有明白为什么他会将主导的机会让给自己：“你是灵图专业的？”

“是。”武相仪无奈地一笑心知慕臣南在怀疑自己有没有灵绘天赋了，他又重复了一遍：“你想做什么样子的灵图？”

慕臣南也是拥有灵绘天赋的但是这天赋与他在商业上的天赋不能比较。他对于灵绘师的热情全部表现在他大手笔的投资上，让他自己来做一张灵图他倒是从未想过。

他看向武相仪武相仪神色平静他似乎做什么都极有底气，这种底气使他变得强大从容，更让他在面对他人的时候会展现一种包容的温柔。

慕臣南感受到这种温柔。在游戏里他的强大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教他的时间很短，似乎也并只是教会了他一点微不足道的东西。但是慕臣南却凭借着这微不足道的一点进入了大学。现在现实中，他又是这样，问慕臣南想要的灵图时，就像是神明在询问信徒的愿望仿佛只要他说武相仪就能给与满足。

这种被强大无限包容的感觉不是亲历者很难描述出来，慕臣南竟觉得自己有一瞬间被迷惑。他问道：“什么样子的灵图都可以？”

武相仪想了一下在灵图绘制上的经验，点点口：“应该都可以。”

慕臣南被难到了，他作为一个旁听生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作为辅助和参与者的角度来参与灵绘专业的小组作业的，这样直接让他主导的事情倒是很少。来之前也完全没有准备。

慕臣南陷入沉思。武相仪也不催他，进门拿了两罐冰可乐，开了一罐小口喝着。

慕臣南沉思的神情极为严肃，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武相仪：“小的时候我妈妈教我学过一篇文章，叫逍遥游，她说是她最喜欢的一篇古文。但是我长大后从来没有听过。我只记得开头是：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小的时候对这样庞大的生物非常好奇，我想做一个灵图，再现这种生物。”

武相仪听到这话，立刻通过小连接了互联网，这个世界确实没有叫逍遥游的文章，武相仪明明不记得自己的来处了，却也清晰地记得这篇文章，还记得这篇文章是一位名叫庄子的人写的。难道慕臣南的母亲和自己是一个来处吗？

武相仪此刻也忍不住问道：“这篇文章的全篇你还记得吗？”

待慕臣南摇头之后，他追问道：“你的母亲还记得吗？我想知道全文。”

慕臣南听完这个问话，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突然像是炸毛的刺猬，变得极度敏感：“你不需要问这么多，不能做的话我们就换一个。”

“提示宿主：慕臣南是慕家这一代最小的孩子，其父母，双亡。死因不详。”小的声音响起。武相仪听完也露出了歉意的神情：“不好意思，我不该问这么多。这张灵图可以做。”

慕臣南将头歪到一边，不让武相仪看见他狼狈的神情，他花时间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却被武相仪言语中的强大自信夺去了心神，真的可以做吗？让妈妈小时候给他教的那篇文章成为灵图，留住他的记忆？即使后来很多人告诉他这篇文章并不存在，但是慕臣南还是固执地相信这是妈妈教他的，一篇真实存在的文章。不是他的想象，是他真实的记忆。

慕臣南转过头来，眼尾红红的，带着一丝哀求看向武相仪，神情动人得使人想要摸摸他的头发安慰他。

武相仪点点头，再次确认他的想法可以实现。

得到肯定的慕臣南高兴起来，将手边的可乐一口气喝了半罐：“那我们抓紧时间，先将这个世界的框架构建出来吧！”

“小时候的记忆并不完全，其实我并不是很能想象，一只很大很大的鱼，又怎么去变成一只很大的鸟呢？这就像是志怪一样，很多地方，并不符合常理。”慕臣南的记忆非常模糊了，他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一边露出疑惑的神情。

“那就将他当成志怪来描述。这是灵图，谁说灵图的世界就一定要符合现实世界的常理呢？”武相仪记得逍遥游的全文，庄子主观唯心主义的观点，赋予了文章中所描述生物浪漫的色彩。无论是鲲鹏还是斑鸠，只是他阐明自己观点的意象罢了，如果要去追究他生物学上的合理性那必然是痴心妄想的。

慕臣南点点头，灵图是人类想象力体现的地方，如果不给自己设限，想象力无边，那描述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都不会奇怪。

“鲲、鹏是这个生物的两种形态，水中的时候，它是鱼，空中的时候，它是鸟。这种生物既然兼具这两种形态，必然不能叫他鲲或者鹏，不如直接叫鲲鹏吧！”慕臣南在纸上写下了这个生物的名字，这也是这张灵图的名字。

武相仪仍由他发挥。

“几千里，我假设它是2千里，那就是1000公里，几乎就是市到市的距离。”慕臣南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母亲教自己的文章中的生物是这样的庞然大物，“什么样的世界能容纳这样的生物。这又怎么可能是我的想象力能想出来的生物呢？”他想了一下，这不是自己能想象出来的，所以这就是他妈妈教他的，他的记忆没有错。

“这么大的生物啊？”慕臣南露出犹豫的表情，“这个是我们能创造出来的大小吗？”

“灵图世界中大小只是相对的。放心，做得出来。”武相仪安他的心，示意他继续。

“真的？”这怎么和他知道的不太一样呢？

“真的。我有一个朋友叫1423。所以我最清楚。”

行吧，大师是创造星际世界的大师，他这个相比较起来，就是一条大一点的鱼罢了：“鲲，我小的时候其实想过，可能是鲸鱼。至于鹏，就是鹏鸟。”慕臣南的思维是和武相仪很不一样的，若是武相仪来构造这个生物，他的变化可以是一种自然生长的生物变态。因为他看过的东西太多，并不觉得这种会是不可能。

而慕臣南的思维更趋向于用现实的理智去诠释他认为的不理智。他说道：“其实，我一直觉得，这条鲲鹏，是一座移动的城市。它的内部一定生存着很多人类，它是一座移动的城市。在北冥的时候，它是一条鱼。当它要去北海的时候，有人类在内部驱动它，使得它变换了形态，变得像是鸟，鼓动翅膀飞上九霄。”慕臣南的想象充满了蒸汽朋克的元素，也是一种比较难得的切入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