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叮当!” “cheers!” 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辛司寒将酒杯放在唇边,酒沾了沾唇,又放下。 她不时抬眼打量周围的人,一边和身旁的谭静搭着话。 今天她杀青,再加上碰巧《喂!》综艺的人也在这边录完节目,之后《温香》剧组可能会上综艺,两边导演一合计,在一起聚聚,大家先认识一下。 “小寒,我们来碰一个,今天你杀青多吃一些。” “好的,谢谢付导。”她笑笑,站起来微微弯腰,酒被喝了大半。 这家店的环境很好,椅子外观让人觉得是高级的檀香木,壁画雕刻也是古色古香的模样,看起来典雅端庄,清丽非常。 这可惜,今天这场说是庆祝她杀青的晚宴,却处处彰显着它的不单纯。 “哎哎”旁边的谭静用手肘碰了碰她,压低声道 “你看今天这个座位,奇怪奇怪?” “嗯?”辛司寒抬起头吃口青菜,装傻。 “你看我们导演坐在那小鲜肉旁边笑得上下眼皮都快长在一起了。”谭静眯眯眼, 看着朱导不断往身边的人身上靠,手搭在他肩上,越靠越近。那年轻人也没什么名气,又啧啧两声 “估计今晚就被收入后宫了。” 谭静是《温香》的女一,拿过国际奖,出了名的耿直嘴快,和辛司寒不同的是,有背景有人脉,人倒还不错,在剧组里最喜欢和她聊这些八卦,还特准, 今天她是可以不来的。结果辛司寒想躲都躲不掉的聚会,她非要凑热闹。 “刺啦”刚刚上的烤肉,扒拉一下还带着声响和快要溢出来的芳香, 辛司寒低者眼眉不作声地涮了涮烤肉,又放在嘴里,进了水的肉没有闻上去那么香了,她放在嘴里加两下,却食之无味。 “想多了吧。”她放下筷子,眉心跳了两下,随意道。 谭静没动面前的菜,见她这个样子,眼睛一亮来了兴致,声音更低了些, “我不适合你说过朱里是双么?今天完全就是付子类在说媒呢,不然你说《温香》去不去节目还没谱的事儿,这么早瞎聚个毛。” 辛司寒没回她话,谭静一个人喝着酒就当看戏了, 房间里开着冷气,谭静还一个劲儿地往身上裹衣服,嘟嘟囔囔地显温度太低,辛司寒却觉得热急了,刚想拉开外套拉链,又触到锁头上方微微鼓起的喉结,烦躁地呼出一口燥热的气, “哎,那小伙子刚刚可是往你这儿瞥了好几眼,是不是对你有意思?”谭静和她碰杯,眨眨眼, “叫什么来着,啧啧,年纪大记性越来越差,好像演过一个偶像剧演男二,挺有灵气的,余什么来着….这脑子…” “余臻。” 辛司寒说着抬头,余臻脸上挂着笑,因为被灌酒,脸颊已经染了绯红的颜色,眼神有些涣散, 余臻心里也烦的很,朱里他见过几面,但没有合作过,也不算熟,今天显然就是付子类给他俩安排的。只好假意夹菜,摆开朱里的手,身体向另一侧微倾,不再给他下手之处。 朱里的手不但一直想搂他肩,腿也一直蹭着他,刚刚没吃多少菜,酒被灌了不少,一阵一阵恶心,还得笑着奉承。 辛司寒抬眼看了看在场的人,看热闹的,一声不敢吭的,懒得交际率先离开的,表情管理的却都相当到位, 刚巧手机响起,是经纪人,她放下筷子,说了一声失陪,去了洗手间。 走过长廊,两边房间的隔音格外好,安安静静,尽头便是洗手间, 她打开手机还没等说上一句话,经纪人的话就像小钢炮一般不停地说, “小寒,今天这局你别管,朱导看上余臻了,这事儿他经纪人也清楚,他拒绝还是接受都随他意,正好你这边事儿多,当断则断……” 马茜车轱辘话说了个遍,话里话外就是别管余臻这事儿了,看余臻他自己他要是想往上爬,那今天的事是板上钉钉, 朱里是知名导演,电视剧电影都有过出色成绩,在圈里地位不容小觑,不然辛司寒也不至于在他手底下拍个女二,要是余臻拒绝了,那之后的事业也就完了。 同理,她也别得罪人, 她19岁入行,娱乐圈混了8年,从小透明,一步一步往上爬,到今天当红花旦, 黑料挖一挖也不少,红透半边天的明星一朝撸下马的不在少数,要是朱里一个不高兴,那就两人都玩完儿。 辛司寒用冷水浇了把脸,又抽出纸巾擦干净,重新补上眉毛,没涂口红,嘴唇只有浅浅淡淡的颜色。 镜子中印出大理石地板的花纹儿,棕黄色底纹,黑色斑点,倒让人看不出到底是脏的还是净的了。 从卫生间到包房,这个过程很漫长,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小心!” 包厢里先是传来两声惊呼,只见朱里酒杯里的酒不偏不倚,满满一杯恰好洒在余臻裤子上, “小余不好意思,这边有纸擦一下吧。”嘴上这么说着,却直接自己动手去帮忙,五指短粗的手指往余臻裤,裆上擦去,那意味,溢于言表。 余臻倒像是有些醉了,就那么让他吃着豆腐,说着没事儿没事儿,动作却迟缓的不行。 朱里和付子类对视一眼,相继笑了。 包厢里的人早就走了大半,只留下几个实在走不了的,或是像谭静这样纯粹看戏瞎乐呵的。 辛司寒的到来并没有给这场局带来什么,多个看热闹的而已,她低头坐下,又给自己开了瓶酒, 谭静这边为她实况转播这种明面上的潜规则戏码。 “朱里这两年是真飘了,越来越明目张胆,作品倒是还行,就是人品,啧啧,你刚刚可是错过了好戏,副导演带着两个妹子直接走了,还有那个魏伯漾像是快喝吐了被扶着回去了......” 又是酒过三巡后,见众人都喝的差不多了,就都散了。 辛司寒喝得有些多了,迷迷瞪瞪地站起来,在饭店外等助理开车过来,靠在路灯下,抄着兜倚着谭静一起等,先等来了扶着余臻的朱导。 刚刚还被助理扶着往外走的人正脸色酡红,搭在朱导肩上,醉醺醺的样子,像是早已经断片了。 冷风一吹,顺着衣领灌进衣服里,她清醒不少。 往上走两步。 “哎哎哎,去哪儿。”谭静 “余臻他应该不太愿意这样。”她站在原地干巴巴的说道。 “呵”谭静嗤笑一下, “你什么时候这么圣母了,行了,车来了,赶紧走吧,瞎磨蹭。” 谭静车来了,她开开车门,走进去, 辛司寒的车也来了,停在她身后, “你先回吧。”她冲着谭静摆摆手,继续往朱导那边走。 “哗啦啦” 身后传来急促的拉门声,还有马茜压低的声音 “给朱导看上那是他福气,本来你们也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说白了就是炮、友,难听点儿就是包、养,你给他的资源还少么?大家公平交易罢了。你说说,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N线到现在,你其中起多大作用,醒醒吧你。他余臻从小金主换到大金主,会更加蒸蒸日上,你瞎操个什么心,先处理你自己的蛋吧。” 马茜就是怕她脑子不好使拦了人家朱导的路,才急匆匆赶来,来的急,说话也冲 仿佛是刚烹制好的芥末膏,辣到心底里。 朱导的车也来了,就要把余臻带上车,辛司寒停在原地, 一片混沌中,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哦,知道了。” 比风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