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饼一点也不好吃,就是在锅里蒸熟的宽面条,泡在一碗菜汤里。
五文钱一碗,碗里飘着几丝蛋花,就这几丝蛋花,荆秀儿也舀到了乔烈的碗里。
荆宝山经常不在家,乔烈养伤的这一段日子几乎全是荆秀儿在照顾他。
擦身喂饭,端屎端尿,这个14岁的女孩对他简直是无微不至。
“老子这是欠了个大人情啊。”乔烈看着对面这个认真吃面的女孩,心里有些沉重,他不喜欢欠人情,因为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还?
吃饱喝足,两人准备回去了。
出了镇子,两条路,一条通往李家村,一条通往未知。
乔烈站在路口,看着那条路看了很久。
荆秀儿站在通往李家村的那条路上,背着一个竹筐,里面除了油盐,剩下的全是买给乔烈的东西。
直勾勾的看着乔烈,两块红团子可笑的挂在她的脸上,小麦色的皮肤也只比她爹白了一点。
“烈哥儿,你要走了吗?”
叹了一口气,乔烈抬脚朝荆秀儿走了过去,走到她身边,把她身上的竹筐给摘了下来,背到了自己背上。
他得把这恩情还了才能走啊,虽然他乔烈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可混混也是讲义气,重感情的。
“回家吧,一会天黑了。”
荆秀儿重新露出灿烂的笑容,大声应了一句“嗳”。
又是一日中午,荆宝山回来了,扛着一头野猪。
荆秀儿拿了盆子和刀,动作麻利的给野猪放血去皮,荆宝山则拿了一柄斧头,三两下就把这头二百来斤的野猪给分了尸。
“留一半咱家晚上吃,剩下的,我拿山下去村里换点粮食。”
父女俩配合默契,乔烈就是个局外人,靠着门边干看着。
“烈哥儿,等我上村里打点酒,今晚咱们喝一顿。”
等荆宝山拿着半扇猪走了,乔烈问荆秀儿:“今天什么日子?”
“八月节啊。”
“十五了?”
乔烈抬头,八月十五,中秋节啊。
晚上,半山腰的小木屋前面升起了篝火,火堆上烤了一条野猪腿。
一张小木桌也搬了出来,三个人围坐桌前,桌上除了一大碗炖猪肉和下酒吃的豆子,还有一小碟圆饼。
“烈哥儿,吃个月饼。”
乔烈稀奇的看着古代的月饼,更像是一种酥饼,咬一口,里面有芝麻和糖做的馅,又甜又香。
这月饼,是荆宝山跟村里拿肉换的,一共就三块,三个人每人一块,尝了味道。
荆宝山从山下搬了两坛子酒上来,今晚打算跟乔烈一人一坛。
两人跟前的大碗倒的满满的,乔烈端起来尝了一口,总觉得没前世的白酒那么爽辣。
不过,要是前世的酒,他也不可能喝的下这么一大碗。
两人你来我往,平日里,荆宝山也不是个话多的人,乔烈又因为中秋,想起了不少前世的事,也没有什么谈兴。
这两个大小男人,就闷着头一碗碗的喝酒。
荆秀儿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吃着东西,不时往火堆里添点柴火。
酒过三巡,月亮高高挂在了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