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州城府衙。
孟知府正在二门内办公,临近中秋,为了将那天的假期空出来,这些天他都在加班加点的办公忙得是头昏脑涨。
长随孟康捧着一只小匣走进来“大人刚才驿站那边送来了一封信。”
大周各州县都设有驿站初时是为了传递战事和紧急军情现如今天下太平,没多少仗可打那些驿站就作了商用和民用用来传递信件以及物件相当于现代快递的雏形。
驿站内训练有专门的信鸽以及快马传递信件颇为迅速从京城到琅州不过两日而已。
“放下吧。”孟知府头也未抬。
等将手头的一篇公文批复完,他这才搁下笔活动了下酸痛的脖子和手腕,将小匣里的细竹管取出来。
信鸽送信都是将信纸卷成小条塞进细竹管中再将竹管绑在信鸽腿上。
将卷成条的信纸展开孟知府很快看完了,信的末尾署名:侄儿洄之敬上。
洄之乃是二侄子孟潆的字。
他这次写信过来,竟是拜托他打探一个名叫“赵惊蛰”的人的情况,信中将其年纪、相貌、特征都写了下来。
孟知府将孟康叫进来,将此事交给了他孟康领命而去。
晚上的饭桌上,孟知府提起了此事,孟鸿光惊讶之下呛着了,孟夫人嗔道:“快喝口汤压压,这么大个人了,吃饭还能呛着。”
孟鸿光不耐烦像女子那样用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直接端起汤碗直接送到嘴边,咕咚咕咚灌下大半碗,放下碗,他道:“爹,二哥怎么会让你打探赵兄?”
听得“赵兄”二字,孟知府夹菜的动作一顿,“你认识赵惊蛰?”
“怎么不认识?我对赵兄可熟了,上次”
脚上忽然被踩了一下,与此同时,旁边的妹妹朝他递来了个警告的眼神。
孟鸿光卡壳了下,孟知府追问:“上次怎么?”
孟鸿光灵机一动:“上次陆奶奶做寿,赵兄还到陆奶奶跟前说了会儿话的,娘你记得不?”
他这一说孟夫人就想起来了,“啊,你说那位赵公子啊?怎么不记得,他长得可是一表人才、轩昂挺拔,我到琅州这么些年,还从未见过比他长得更俊朗出色的年轻人了。”
“咳咳!”旁边孟知府嗓子突然不舒服起来。
孟夫人立马反应过来,话锋一转:“当然了,老爷不算在内,老爷年轻时候那才叫一个俊美无俦、貌比潘安呢。”
孟夫人这话倒也不全是吹彩虹屁,毕竟若非孟知府容貌出众,光靠她一个人也生不出这么一对姿容绝俗的儿女来。
孟知府自矜地捋了捋他那把保养得十分好的胡须,“夫人过谦了,为夫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没有没有,我说的都是大实话,要不然我也不能一眼就看中你不是?”
下首,秦姝和孟鸿光对视一眼,眼神有些无奈又好笑,又开始了,这对老夫老妻的日常吹捧。
饭后,孟知府喝了茶,陪老婆女儿闲聊了一阵,起身对孟鸿光道:“光儿,你随为父到书房来。”
孟鸿光头皮一麻,知道老爹是要考较他近日的功课了,朝秦姝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秦姝于是也随之起身,“爹,我想到你的书房找几本书看。”
孟知府欣然同意。
到了书房,孟知府坐在书桌后,孟鸿光站在那儿,心怀忐忑,秦姝则一派轻松地在后头的书架间游走着,寻找着自己感兴趣的书目。
看着妹妹的身影,孟鸿光安慰自己,别怕,有阿婵在呢。
在秦姝的暗中协助下,孟鸿光总算将这次的考较蒙混过关了,心下大松一口气。
正要脚底抹油,孟知府来了一句:“你不是跟赵惊蛰很熟吗?你来给为父说说他的情况。”
这下,轮到秦姝提心了,她冲孟鸿光使了个眼色,让他别乱说话。
孟鸿光单眼眨了眨,表示收到。
从书房出来,秦姝:“哥”
孟鸿光:“阿婵”
兄妹俩的话撞在了一块儿,孟鸿光道:“我知道阿婵你想说什么,让哥哥好生听课读书对吧?奈何哥哥我就不是那块料啊,你让我读书,还不如让我去破案呢。
“我就喜欢跟各行各业的人打交道,收集证据,然后将案子抽丝剥茧地破解出来,这种事才能让我体会到无上的成就感和满足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一看到书就头疼,你就别为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