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葵姝眼下挂着两坨黑眼圈,蓬头垢面的被程彻拖进了机场候机室。好不容易登机了,她索性将颈枕一套,摘下新换的眼镜,将帽子往脸上一盖,又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两小时后,葵姝幽幽醒来,正想伸手取下扣在脸上的帽子,就觉自己的左手五指与一只清瘦修长的温热大手紧紧相扣。
她一扭头,帽子随之掉落,视线逐渐开阔起来,恍惚间就见身边的男人也一齐转过头来满眼笑意的与她对视。
葵姝眯了眯眼,然后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那个朝思暮想、连着消失月余,好像又根本没有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男人。
墨如刷漆的修眉下,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满是宠溺的看着葵姝,缓缓起唇轻声道:“醒了?睡得还好吗?”
葵姝全身就像被定住,大眼一眨不眨就那么愣怔的看着他,生怕下一秒这人又消失了。
她悄悄伸出靠窗的右手掐了掐自己的右腿外侧,直到一阵痛意袭来,才确定眼前的人是真的。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葵姝带上眼镜死死地盯着男人,结巴的问出声。
“我来找你,你不开心吗?”秦冗有些不确定的小心试探着。
“不是,不是!开心的,我很开心!就是太突然了!一时反应不过来!”葵姝看着男人有点失落的表情,急忙摆摆手,解释道。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忽然出现,吓到你了!只不过时间宝贵,我也无法顾及太多。如今我的身体太过虚弱,能在人间凝结成型的时间不多。这两天,我就想安静的陪着你,其他什么都不想,只陪你好好度假散心,可以吗?”秦冗简短的解释了自己时常消失的原因,并说明自己的来意。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能告诉我,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还有我到底又是谁?你说我们以前就认识,那又为什么会被分开?我到现在还对你一无所知,对我自己所遭受的一切也是一知半解的,有太多的疑问了?你让我见摆渡人我也见了,可他只告诉了我解开梦魇的方法!所以,你能给我解惑吗?”葵姝挣了挣男人一直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在短暂的兴奋过后,将心中的疑问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你所说的这些,等今晚入梦后,我自会告诉你,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要浪费一点一滴的时光,好好在一起享受当下。”说着,秦冗又拿起葵姝刚才瑟缩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哎!别!”葵姝忽然觉得眼前清隽的男人有些肉麻,随着男人的动作,她不自觉得打了两个寒颤,心里想着:我该不会是遇到了什么男艳鬼了吧!难道他是书里面那种专门来诱惑女子,然后骗取女子心肝以供自己吃食的鬼怪?
如此想着,葵姝又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再次确认是不是在梦中。
“你在做什么!别这样自己打自己,来掐这儿,看看是不是真的。”说着,秦冗笑着伸出健硕的胳膊,又撩起衣袖,将冷白色的细腻肌肤暴露在葵姝眼前,示意她掐自己。
葵姝本想拒绝,但看着男人那细腻光滑又毫无血色比自己还白嫩的皮肤,就忍不住上手捏了捏,手下的肌肤紧实温润极富弹性,受力表面浮现了两个粉嫩的手指掐痕。
葵姝见状忙轻抚着秦冗的胳膊,出声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你的皮肤太好、太白了!我、我情不自禁就动手了!没伤到吧!疼不疼!要是很疼的话,我让你掐回去!”说着,掀开身上的薄被就将自己的胳膊也递给身旁的男人。
“不疼!我只是身体有些抱恙,气血不是很足,这才显得白了些。何况我一男的还不能磕一下碰一下了,也太弱不禁风了吧!快把手放回去,这机组空调打的挺低的别吹着了!”秦冗温声解释道,又将葵姝的手塞回薄被中,捂好。
秦冗的突然出现打乱了葵姝的所有思绪,等她在被窝里窝好,才反应过来本来自己身边的位置坐着的是程彻。所以,现在程彻人呢?
如此想着,葵姝指了指男人身下的座位出声问道:“那、那个,你知道本来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去哪儿了吗?她叫程彻,皮肤和你差不多白,长得娇小可爱的短发女孩,她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一起出来旅行的。”
“你是说程总啊!喏!她就在我们身后,现在正和老秦聊得热火朝天呢。看样子他两估计已成忘年交了,那副相见恨晚的模样,估计会在给我们两个创造美好物质生活的拼搏之路上越走越远。”秦冗抬手指了指后座,然后又抓回葵姝借机逃开的小手放在腹部,躺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声音慵懒的说道。
闻言,葵姝坐直起身体准备扭头看看程彻的情况,在男人腹部的小手由于支撑受力,瞬间感受到了男人腹部轮廓分明的肌肉线条。
葵姝心跳快了几下,小脸微红,然后马上起身抬头往后看去。
就见程彻满脸笑意,唾沫横飞地在与一位有些面熟的老者侃侃而谈,满嘴的商业模式、投资回报率的。
葵姝见程彻丝毫没有关心自己的意思,悄悄深吸口气,定住心神,又转回身子躺下,侧躺着定定地欣赏着身边男人俊朗的侧颜,咽了咽口水道:“那位老先生是谁啊?是和你一起来的吗?”
秦冗闻言睁开眼,动了动身,也向葵姝一般侧躺着,骨节分明的大手依旧包裹着她的,只是将两手的位置移到了自己的胸前,满眼温情的看着对面的人解释道:“那是秦毅,帝都秦家的家主,算是我在这世间的养父,千年前曾是我的属下,名唤青衣。我退休后就跟着我离开了地府,千年来一直照顾着我这残躯,后来因为社会生活的需要创造了秦氏。我每次现世他都会阴魂不散、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后,属实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