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穿发白黄汗衫,下身一条碎花裤的短发女人出现在葵姝眼前,就见那妇人一手揽着小男孩,一手擦着他头上的汗珠,露出的三分之一侧脸上看得出她很年轻。
妇人带着孩子走出了葵姝的视线。
画面一转,葵姝又出现在卧室里,就见小男孩午休刚睡醒,他揉着惺忪睡眼,朝房门的方向喊了两声:“妈妈!妈妈!妈妈,你起来了吗?”
门外毫无动静。
小男孩不死心的又喊了两声,还是无人应答。
他掀开厚实的被子翻身下床,趿拉着凉鞋往外走。
此时,葵姝才惊觉,明明是夏天,房间里为什么要盖厚被子!
她惊恐的看着小男孩走出去的方向,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前去。
“妈妈!妈妈!你在哪儿呀?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儿?”门外小男孩似乎还是找不到人,又开始叫喊起来。
葵姝壮着胆子继续跟上前去,就见小男孩已经穿好凉鞋踩着木制的老旧楼梯向二楼走去。
咚咚咚的踩踏声,就想僵尸片里僵尸的跳跃声。
葵姝咽了咽口水还是无声的跟了上去,这次的梦境与先前的不同,梦里的人看不见自己,葵姝有片刻庆幸。
跟着小男孩来到了二楼的走廊上,他又对着走廊尽头的方向喊了两声,还是没有人。
“嗯~大家都去哪里了!怎么把我一个人丢下了!”小男孩又气又愤语带哭腔的说道。
他转过身子,准备离开二楼,就在他经过二楼楼梯口那个上锁的储物间时,屋内忽然响起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
小男孩闻声一个急刹车,他咚咚咚跑向那间房间的窗边,想透过紧闭窗帘的细缝看看自己的爸爸妈妈是不是在和自己玩捉迷藏。
看了一会儿,他奇怪的歪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见状,葵姝也贴上窗帘缝向里面看去,就见两条巨型的节肢动物模样的怪虫,正对着两个黄酒坛子在贪婪的吸食着什么。
怪虫尾腹部的鳞状毛随着吸食的动作上下浮动着,圆滚腹腔上的表皮透着暗红,一鼓一鼓的,几只纤细的足紧紧扒着两个酒瓮,背部长满了黄色的鳞毛和铠甲,低垂在身前的脑袋被背部遮挡看不清模样,光溜溜的好像被拔去双翅的蝴蝶。
“爸爸!妈妈!”忽然小男孩大叫出声。
葵姝见状急忙想捂住他的嘴巴,欲将其带离。
就见,那两只怪物受到惊吓双双转过头来,葵姝猜的没错,就是两只巨型无翅蝴蝶怪,倒三角形的脑袋上还长着一对锤状触须,下口式的口器还斜斜插在猎物的耳中,不停的吮吸着。
“啊——”小男孩又是一声尖叫,差点穿破葵姝的耳膜。
就见那两只怪物身前的酒瓮中露出一男一女的脑袋,男的长的斯斯文文,女的也是清秀可人,正是葵姝刚刚见过的小男孩的母亲,但是此时二者皆是一脸死气,眼下青黑,好像因为难受,紧闭双眼,嘴大张着。
“妈妈!爸爸!”小男孩再次厉声尖叫,就见那两只怪物收起口器,顶着巨型复眼,扑腾着3对虫足快速向二人爬来。
“快走!”葵姝试图拖着小男孩往楼下跑去,可她的手抓到了虚无。
糟了!我摸不到!葵姝看着自己的手焦急万分。
就在她再次抬头看向窗内的瞬间,一只半人多高的蓝色巨型多尾凤蝶旋转翻飞着,带着满面的闪片粉末向葵姝面门袭来。
“嗯!”葵姝闷哼一声,低头屏住呼吸,双臂下意识的交叉挡在身前。
卧室里,程彻看着葵姝将自己捂头捂脸的罩在夏凉被里,四肢交叉不停扑棱挣扎着的人,内心一阵无语,伸手抓起被子,向上一掀,随着被子落地,葵姝也扑腾着坐起身来。
她叉着双腿,一手支撑着床垫,一手抚头擦汗,大口喘着粗气。
“又梦见了!?”程彻递过床头柜上的纸盒,确定的问道。
葵姝接过纸盒,擦着汗疲惫的点着头。
“起来吧!收拾收拾!我带你去巍市出公差!路上再好好和我说说都梦到什么了?”程彻冷静吩咐完,转身走出屋外。
葵姝收拾完,穿着套清凉的夏装来到客厅,就见程彻已经打包好二人的行李,随手将一件外套递给她边走便说道:“拿着,巍市海拔高,温差大!别给我冻着。治病费钱!”
“我们去巍市做什么?难道你想明白了,要勇敢追爱了?”葵姝疑惑的八卦道。
“追你个头!李异的老家就在巍市的鹿霞镇,为了你这条狗命,不得去看看!”程彻继续打击道。
“你就编吧!明明是自己想去找荼美男!拿我当借口!再说了,去巍市就能找到他了?找到他就和我有关了!你还不知道我昨晚梦到的是什么呢?”葵姝不服气道,紧紧跟随的步伐却出卖了她想看八卦的内心。
“特派组明天也会到达巍市,你就不想去看看热闹!好歹你也是李异的半个救命恩人,救人救到底,你就不想知道他怎么样了!”程彻诱惑道。
“哼!他如何关我屁事!我昨晚的梦可与他毫不相干,我昨晚梦见的可是一个叫代瞳的小男孩,根本没李异什么事!”葵姝说着忽然怔了片刻,她停下脚步喊道:“不对,那首民谣!我梦里听见了那首民谣!”
“程彻,我的梦和李异有关!那首民谣是巍市的方言吧?”葵姝激动道。
“还不算蠢!杜峰今早出的汇报,李异原名就叫代瞳,是巍市鹿霞镇垠甲村人,父亲曾是乡村教师,母亲是村傻之女,9岁时,父母忽然失踪,他后来在邻居的救济下长大,16岁离开巍市,改名为李异后漂泊各地,25岁时出国镀金,30岁凭着出色的设计天赋成为炙手可热的时装设计师。功成名就后,回国发展。虽远离家乡,却为当年救济他的邻居盖了一栋乡间小洋房,以报当年之恩。可惜,邻居一家也是福薄,在李异支助的一次旅行中,全家坠车山涧,无一幸免。唯独一名小男孩幸存了下来。”
听到此处,葵姝满含猜疑的看着程彻。
“我的想法也和你一样,只是当地安全局并未发现任何疑点,目前孩子还在垠甲村,和当年的李异一样由乡邻共同照顾。”程彻说完,打开车门率先坐了进去,葵姝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