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当年,葵姝第一次见到他一般,青春年少的葵姝,却总能在梦中品出点人生凄楚来,口苦啊~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我的梦里?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娘今天非要看看你是什么鬼!”
这样的执念在葵姝内心坚持了6年之久,就算知道动手的下一秒梦就会醒来,可葵姝还是一如既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伸向了泥巴男的脸。
男人无声地注视着她,这次竟与往常不同,和葵姝一样,男人突然也将手伸向了葵姝的脸颊。
在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触碰到葵姝脸颊的前一秒,蠕动的绿色淤泥自动退去。
清凉舒爽的触感从面部传来,让葵姝片刻失神,男人嘴唇频动,似乎说了什么。
葵姝忽然什么也听不见,更无法分辨其中的内容。
这时,这可恶挨千刀的泥巴男忽而对着葵姝低头一笑,葵姝睁着铜铃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妄图看清男人的样子。
毫无意外,梦醒又一场徒劳,还是不见真容,这会儿连声音都听不到了。
出离愤怒的葵姝大姐捂着隐隐作痛的头,爆锤了一下身下的床垫,左手支着后腰,抓着一头散乱长卷毛,缓慢翻身下床,佝偻着身躯缓慢走进了一旁的洗漱间。
头疼,伴随脊柱发热,隐隐作痛,是葵姝每次的“春梦”后遗症,葵姝一开始以为得了什么脑部神经性肿瘤,有英年早逝的可能。
可去了不少医院检查,医生一致诊断为是睡眠质量差导致。
放弃抵抗!顺其自然!是葵姝最后的选择。
清爽的水流瞬间让葵姝头脑清晰不少,缓过那一阵难耐的疼痛,葵姝凑近水池前的镜子,几乎把脸贴在镜子上,细细打量着满脸淌着水珠的自己。
柳叶眉,桃花眼,琼鼻小巧,菱唇饱满、一张标准鹅蛋脸,额峰一点美人尖,活脱脱一个古典美人的标配五官。
“为啥放在我脸上就是如此的平平无奇?难道我是过儿失散多年的妹妹,错错?”葵姝左手抱臂,右手托腮很用心的凝视自己。
完全忽略了自己平日那一头及腰的天然呆愣大卷毛和深度近视的老巫婆黑框眼镜,对自己颜值的遮盖效果有多么好。
葵姝眯起眼睛,让自己高度近视的视力聚焦,好半晌才在这张脸上挖掘出一丢丢美人的惊艳与妩媚之感来。
“没错!这一切都怪自己那双外观完美却时刻无神的大眼在作祟!”
葵姝定定的这么想着。
“明珠蒙尘啊!哦!我有一张好人脸,我骄傲!我自豪!啦啦啦~~”
微微退开水池,在一片迷茫中,又快速的洗了把脸,带上眼镜,葵姝晃晃悠悠地离开洗手台,回到卧室床边。
抄起床头一掌可握,微微发热,贴着镇魂符的灰色小陶瓶,葵姝将其放到嘴边猛亲两口,接着将其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走出卧室。
看向客厅巨大落地窗外依旧黑蒙蒙的天色,葵姝瞄了一眼茶几上的电子钟:凌晨4:50。
无视近在咫尺的壁灯开关,葵姝来到自己房间对面的主卧门前,拧了拧门把手。
“吱呀——”门应声而开。
“哎!这铁娘子又通宵压榨劳动力去了!”
葵姝无奈摇摇头,带上房门,回到客厅,一个猛子扑倒在房主重金购买的豪华榻榻米沙发床上。
身为一个“寄人篱下”的无业游民,葵姝对自己身下材质昂贵的榻榻米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这地段,这顶级大平层,甚至屋内所有陈设小到茶几摆件都是颓废小文青葵姝花了大精力构思、大价钱入手的,当然没花自己一分钱。
十分钟后,葵姝就开始向之前被无视的壁灯开关道歉,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开灯。
无声的孤寂萦绕在空气中,世界变得好安静。
看看怀里的小陶瓶,忽的悲从中来,葵姝的眼眶越发湿润,鼻头酸乏。
吸吸鼻子,摇头晃脑,葵姝哀怨地深吸一口气,开始在榻榻米四周摸索起被自己流放十几小时的手机来。
和其他90后不同,葵姝是个怪人,从不带电子产品进卧室,理由是总感觉有什么电波或者共振吵的自己睡不着。
这让与之相交10年有余的大BOSS房主程彻无法理解,尤其是看到25岁还是一条母胎单身狗的葵姝,居然能抱着现在年轻人拿起来都费劲的《资治通鉴》入睡时的场景,作为都市御姐的程彻非常想当场拍死怪人葵姝。
经过好一番摸索,葵姝终于在榻榻米边缘捞回了自己的老爷机,透过花瓶底厚的玻璃镜片,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5:05,时机尚可。
葵姝起身盘腿坐好,心里正琢磨趁机宰程彻一顿,让日理万机的程大老板带一份奢侈昂贵的美味早餐回来,以此慰藉自己看不到、摸不到美男的受伤小心灵,来满足一下自己精神与物质双世界。
正当葵姝一脸奸笑,准备点开聊天软件之际,就听玄关处的电子门锁自动打开的声音。
葵姝怔怔地看着门口,就见一抹窈窕倩影伴随着高跟鞋的哒哒声,闯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