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绝闻言挑眉问道:“你坏么?”
“啊?我自然不坏。”君奢一脸懵然,却是循着本心摇摇头。
“我坏么?”
“啊?你自然也不坏。”
“右师坏么?”
“啊,挺坏的。”
“他没动着你利益,你自然不觉他坏,谁生来又是坏的。”容绝终于磕完瓜子,拍了拍手。
“人本来就是自私的。”
“知道就好。是以我觉得……对于阜书来说,我挺坏的,我多管闲事。”容绝起身,眉眼之间染了愁绪。
“你这还叫多管闲事?”
“未经他苦莫劝他善,何谓是非只是立场不同罢了。我会留他一命。”
“为何?”
“遵循本心之意。若他无法自渡,若世人能渡之,助他一臂之力,有何不可?”容绝转头,眉眼之间笑意盈然。
这一瞬,这样悱艳的笑容,深深刻在了君奢脑海之中,哪怕数百年数千年后,想起今日,他依旧会会心一笑。
“那我也渡他。”他起身,豁然开朗。
容绝倒是略有些诧异,他以为只有他这般历经了万年岁月之人才能看得透彻,“他那般对你,他抓了你,还整得你那般狼狈,你不恨他?”
“哼,我乃万灵之主,心胸可盛这天下万物,我与他计较反倒自降身份。我大度。这天下包容的,是万物,包括他。”
“话虽幼稚,但到底心意到了。”容绝拍拍他脑袋。
“你何时竟也看得这般透彻了?阜书使得你失了黑云和绝煞这两大最有能力之人,你不心疼?”
“忠于我的,无论如何都会衷心于我。”
君奢似乎懂了,这便是他不怨阜书的原因吧。
“其实曾经某一刻,我也是起过歹念的。”君奢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后来为何放弃了?”
“我跟花颜其实……无冤无仇。阜书曾经找过我,他说,若我配合他,他便可将右师斩除,我挺纠结的,因着那时我根基并不稳妥,可是……他们姐弟算是救过我一回吧。那本是故意引花颜的花辞的一魄,我最后还是交给了她。我曾问花颜‘他只是你弟弟么’,她虽未答,但态度告诉了我一切。他俩本就因身份而面临极大的阻碍,我不能再碍了他们去。”
“所以那之后,你会了植春是么?”
“你怎么知道?”君奢颇有些惊讶。
“那日在平舆便知晓了。你之前还抱怨植春为何那般难突破,在平舆却又突然会的,我便大概知晓了。”
“植春植春,我本以为便是种树这玩意儿,其实后来才顿悟,植春,便是给人以希望。”
“是矣。多多在这天地间行走,你还会学会领悟更多。”
“是。此事若完了,我还是如以往一般行与天地,看遍事态,到时候,我修为便自然上去了。”君奢偏头看他,些许得瑟。
“你啊……到底是年岁尚小……”容绝喟叹,又是那般与孩子说话的语气。
君奢盯着阜书些许狼狈的身影却是道:“你与花辞相交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