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气势明显弱了,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那神色明明白白地肯定了容绝所说。
“七爷,你来说说?”
谢必安本就心有踌躇,此刻听他这么一问,心里倒咯噔一声,在说与不说之间斟酌。
气氛一时凝滞,阎王心有揣揣,谢必安神色难辩,容绝磕着瓜子儿的动作不停,眼神却是深邃许多。
反倒是范无咎讲了话,“冥君怕是不知道这人瞒了你什么事儿。”
“哦?”容绝面向范无咎,挑眉示意他继续。
“他掌着生死簿子,五百年前邑初皇帝花辞的名划不去,他也没跟你讲!连谢必安都瞒着我!七爷,你胆子大。”
容绝动作终于顿住了,眼神轻飘飘看向阎王,笑言:“这划不去名的倒是奇哉。怎么没与我说啊?”
阎王冷汗直冒,容绝在场,又不好直接发难范无咎,只得定了定心绪道:“花辞乃天界之人,自是被天界带去了,也不好去要人……”
“老头儿学会答非所问了。”容绝语气飘忽,脚步悠悠着来到判桌前。
范无咎此刻更像是容绝派在这儿的眼线,完完全全将阎王殿抛却,站在了容绝一边儿。
“生死簿子划不掉名的情况自古以来能有几次?老头儿你自己想想,上万年来有几次?嗯?哪次不是三界大乱?”
阎王不言不语,脑袋低垂。
“你明知此番情况十分严重,你还不报于冥君知晓,还拉着谢兄跳了坑,你这安的什么心?”
容绝轻叹,拍了拍阎王肩膀,长长的指甲从老头儿脖子上滑过,使人鸡皮疙瘩直冒,泛起一阵阵冷意。
“八爷说的有理。划不去名的情况实属少见,你也不是不清楚。”容绝放了手,缓缓踱步到谢必安身侧。
“七爷不知其中缘由,便不怪罪了。”
谢必安却未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反而连一颗心都吊了起来。
上月招魂回来之后,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翻阅了诸多记载也没找到类似的情况,实在无果之后,便去问了阎王,重提此事,谁知老头儿情绪起伏强烈,根本不愿意提这事儿。
哪知道范无咎没找到他便打听了他去向,到了阎王殿,在外头听了个遍。
范无咎整日闲散,没个正经事儿做,逛的地方多,结识的人也是多,多多少少听过这些事情,其中就有人提过生死簿子划不了名的情况。问对方为什么,才知其中缘由。
划不去的那个人,必定使三界大乱!
当即范无咎便冲了进来跟阎王理论,还对谢必安十分恼怒,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都没有跟他提起过。
阎王此刻倒是不再言语,只低着头瞧着判桌之上摞得整整齐齐的簿子。
“这么奇哉的事儿,老头儿,你不与我说说?”容绝随意拿了本簿子翻看着。
“冥君,此事……是我一人之错。”
“哦?还有原因呢?”容绝轻轻笑起,指甲盖了簿子扉页,将之放回原位,整整齐齐。
“五百年前,有人来找我,说,若是往后花辞的名字划不去,不要报给冥君知晓。我问为何,那人却不多说,只道我若是有所求,无论何事,他必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