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裴惑稍稍清醒:“我每日出门,都能看到那尊精美矍铄的雕塑,时间一久,便自然向着父亲取闹,想要去看看这花的本相。
但父亲却总是摇头,拿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搪塞我,久而久之,我便萌生了自己一个人去找那兰花的想法。
我贯来都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绝不拖沓含糊,就在那之后不久,整理好行装,带足了丹药,一个人朝着白草生花林进去。
有时候,我真的很难说出命运这个东西是否存在,又或者确切,但似乎冥冥之中,总有些许东西成为注定,不论我们如何挣扎,摆脱,似乎都不能改变结果的分毫。”
裴惑抬头望天,嘴角挑出一抹笑意。
秦越嘴中咀嚼着裴惑的感慨,然后又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暂时还显得太过遥远。
“不过理想与现实总是相隔甚远的,在进入白草与花林的第一天我就迷路了,直到现在我都记得当时心中的害怕和恐惧。
当时我就在想,若是当时听父亲的话就好了……
那天夜里,一个八岁的女孩,在漆黑的山林里摸索着出路,却越走越远,越走越迷路。
但忽然,在山林之中,我突然看到前方闪烁着一点微弱的光亮,在黑暗中待得太久,于是我发了疯的向着那道光亮跑去,然后看到了一株怏怏垂到,似乎已经枯萎的脆弱花朵。”
裴惑转过头来看向秦越,两人相视一笑。
这即将枯萎的脆弱花朵,恐怕正是那传说中的厄运蛰鸣火了,秦越点了点头,继续认真的听着。
“小孩子总是富有同情和爱心的,我当即就将空戒中所有的丹药拿了出来,然后埋进土里,希望依靠这样,就能够让它重新的活过来……
当时我可不知道它是所谓的厄运蛰鸣火,在我的心中,它不过是一株垂死的小花而已……
就那样,我在它的身边守了一夜,等到第二天清晨时分,宗里的师兄弟们将我找到,并且带了回去,由于担心这花离开我的照顾便会死去,我还很天真的将它带了回去……
虽然我将她带回了住处,但是之后的几年里,它非但没有任何长大的迹象,就连一丁点的好转都没有,其中我也怀疑过,它是不是早就枯萎了,但是从它散发的气息,却否定了我的猜想……
那是很浓郁,很浓郁的生命力,和它所表现出来的病怏怏截然相反。”
裴惑伸手一招,一朵十二瓣的兰花火苗跃然出现,“情况的转机在我成年的那年……”
“由于修炼天赋不佳,我身为掌门之女,每次宗内大小比试,我都很难在师兄弟的手下坚持过十个回合。”
“这其中,还是不少师兄弟留手放水的呢。”
想到这里,裴惑好笑的摇了摇头,末了,还添上一句自嘲:“在没有厄运蛰鸣火之前,我可是实实在在的修炼庸人呢。”
“由于天赋不佳,一想我父亲乃是归震宗宗主,我乃是归震宗宗主之女,那种羞耻感,让我开始了一段疯狂的修炼之旅,然后很快,我的身体在那种高压的修炼氛围中,彻底的垮了下来……
在某一个无风,清凉的夜里,我哭着埋怨上天,纵使我如何努力,却都得不到应有的回报,我不知道哭了多久,然后慢慢入睡,在睡梦中,我看到窗外有一株小山般高大的十二瓣兰花鬼魅的摇曳着,在见到它的那一刻我便在心中笃定,这就是我们归震宗的图腾,金参浮灵兰!
第二天醒来,我放在窗台的那住怏怏垂死的花朵不见了,为此我还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去寻找……”
裴惑眼神柔和的望向眼前的花朵,微微一笑,道:“现在想来,我俩的缘分还真是有趣呢……”
火苗微微一跳,似乎是在回应着裴惑的温暖,而后绕着她旋转一圈,在空中散出成百上千个迷你版的火苗,颇为奇异。
“所以小越,比起强硬的手段,厄运蛰鸣火更加相信缘分,你明白吗?”
秦越一怔,他倒是第一次听见有这么个说法,但微微沉吟,还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笑道:“我明白了,裴姨。”
长蛇奔涌,在天际上划拉出一道翠绿色的火焰通道,山林中的魔兽见状,从里面散发的气息中,感受到一种极强的压迫,而后缩了缩脖子,躲进了山洞中,一路上,畅行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