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就在雪神神女祭的隔天夜里。
他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微小动静中醒来,伸手去扶那涨的快要爆炸的脑袋,发现不知道是哪个冒失的丫头,将本该正放在自己额头,便于热气散发的毛巾倒放,使得热气回流,导致昏迷多日,本该空阔怡然的大脑受热气影响,变得极为昏沉难受。
随手将额头上的毛巾丢到一边,慢慢悠悠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双手撑在两侧,一时间还没有从大脑的昏沉中清醒过来,拍了拍脑袋,在仍旧没有得到好转后将手伸进袖子,取出了一粒药丸,这是当时自己在快要醒来时,光月录似笑非笑着递过来的,现在想来,恐怕他早就对自己大脑的情况有所了解了。
药物入口即溶,化作一缕香气在体内游荡,在其影响下,大脑的状况瞬间好转。
他在熟悉了周遭的黑暗后,从床上站起,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屋内的环境,发现即不是自己当时的房间,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拍了拍脑袋,觉得自己的大脑还在昏迷中,没有清醒过来,深呼几口气,向着自己最初听到的细小声音走去。
“啊!”
秦越的突然出现将云溪的上妆节奏打断,在惊慌失措的状况下眉笔猛得一划,在脸上留下一个长长的浅黑色印迹,她手捂着脸,把脸狠狠的埋在胸口,显然是不想让秦越看到自己现在的花脸。
云溪此时穿着一身青绿色的绣凤长裙,在烛光的照映下显得分外圣洁,系戴在腰间两侧的黄紫束带,将她那不堪盈盈一握的柳腰包裹,散发着一种令人为之痴狂的典雅气息,在云溪本就端庄典雅,雍容圣洁的气质下,两者相辅相成,倒是呈现出一种极为相得益彰的感觉。
他这时才知道自己居然身处与云溪的闺房之中,在感叹这丫头行事大胆,丝毫不顾及自己名誉之余,又不免为这种行为感到暗暗窃喜。
看着梳妆台上摆满的,各种样式的胭脂粉黛,秦越下意识的笑了笑,从其凌乱的摆放上就可以看出,云溪对于这些东西的使用显得极为手生,甚至说是白痴也不为过。
他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温柔的说道:“让我看看。”
说完便用手揭开了少女紧捂着的双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尚未成熟,却已然颠倒众生的绝美俏面,在烛火柔和的视线下,让秦越的心头都止不住的狠狠一跳。
“咳咳!”
他假装咳嗽,用此来掩饰自己一瞬间的呆滞,揉了揉眼睛,好笑的道:“为什么不让小翠来帮忙呢?”
云溪闻言一僵,乌黑的大眼睛在秦越的眼中转啊转,正襟危坐的道:“我可以的!”
看着她那笃定,不容置疑的表情,秦越下意识的一笑,想必在自己昏睡的期间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过来点。”
他从一旁随手拉过来一条凳子,在她的对面坐下,难掩笑意的对着她挥了挥手。
云溪见状,这才想起自己脸上留下的长长印迹,胡乱的摇晃着脑袋,死活不愿意挪动。
“真不过来吗?”看着她那抗拒的样子,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了,他自然知到云溪现在纠结的是什么,故作凶狠的道:“那我走了啊。”
“等等!”
云溪声音颤抖,赶忙用手抓住了他的手,毕竟正如秦越心里想的那样,她对于化妆的造诣基本上等同于白痴,再加上明天就是神女祭,为了摆脱对于小翠的依赖,她便选择在夜里一个人偷偷摸摸的研究。
此时已经穿上了神女祭的衣服,唯独妆容,这么久了都一直没有搞定。
话音刚落,她用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留下的黑色印迹,怯生生的道:“很丑吧?”
她眼神飘忽,语气里写满了委屈,让秦越莫名的陷入一种自责的情绪之中,摇头笑骂道:“还好呐。”
经过云溪的提醒,在微弱的烛光下,他才注意到云溪脸上的确有一道颜色稍浅,但长度醒目的黑色印迹,在烛光的影响下,看着云溪那扑打着独特光晕的俏脸,下意识的用手顺着黑线的轨迹轻抚。
“怎么会,你骗人!”她没有抗拒秦越的轻抚,反而是满脸愤愤,一肚子气的看着秦越。
“你又不是嫁给别人,我说还好就是还好。”秦越动作一停,在云溪的额头上狠狠的弹了一下,引得少女发出一声吃痛的娇呼,后眼中满是怒火的盯着他。
“越哥太霸道了吧!”
她用手捂着额头,在秦越那毫不留情的力道下,显得十分气愤。
秦越并没有理会她的小情绪,在梳妆台上仔细的翻找了一圈,后从中拿起一块微微湿润的纸巾,对着她道:“好了好了,是我的不对,你靠过来点。”
一边说还一边挥手,像极了一个逗弄宠物的主人,模样好不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