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姑道:“可他是翰林,朝廷大员哪会看得上一个郡守之位?即便是荣养,也不用急着与亲生的两个儿子争利。”
璎珞理了理来龙去脉,道:“到底还是不心疼。听说这位徐大人在南边养了位新宠,与旧人相像他家里二位高堂未必向着儿媳,却也知道不能真将明媒正娶、能主持中的贤惠女子休了,心疼儿子却也只是允他置外宅。本朝官员初上任时不得携家眷,都言家中一时离不得主事之人照顾,可身边也有妻妾之外的暖身人在侧。除了与书童相像的新宠,还有位卖身契捏在他手中的贱妾。”
英姑也困了,含糊地道:“这也怪不得那位夫人。求娶高门贵女时可只捡着好的说,没说自家儿子好这些。若非花言巧语将这些遮掩过去,就是榜下捉婿都比这位大老爷好不知多少倍。”
云绮与这些内宅之事不相干,她听着这事都又烦又气心脏突突地跳,更别说安阳县令那二位高堂了。提到的这几位里除了徐翰林家的同姓人,云绮一时不知该说谁更惨。
听了这样一堆八卦她困得更快,给自己揉两下脖子就睡着了。第二日一早,云绮就听到外面十分热闹。
她睡醒后没多久就觉得手脚冰凉,竟这么硬生生地被冻精神了。左右无人,倒是后厨那边有热气。
云绮系好头绳与发须,又拿簪子与它们搭配着将发髻盘好,看到衣裳整齐后才蹬上鞋袜下地。
“外面这是怎么了?”她刚问外,便被另二人嘘了。
云绮只得自己偷偷听。
“你这小子好大的狗胆,还敢来羊汤镇抢生意。滚滚滚,哪来的画师能像叫花子似的,连个肯收画的店面都没有?”这人像是哪个铺子的伙计。
小少年气正腔圆地道:“羊汤镇算什么了不得的厉害地方?不过比寻常村子多这么几个芝麻大的铺子,也敢对小爷我这么说话。我看你们这地方没书铺,别说画师,怕是连读完千字文的人都没有吧。”
一旁的油铺伙计看同乡被骂,憋了半天。
半晌,他终于想出个能反驳对方的话:“怎的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