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影一掀帘子,便看到门外的李娘子一溜烟地跑了。
她狐疑地望着那背影道:“怎么了,李娘子像是在背后说我坏话似的。”
云绮也没想告诉江月影这些,便岔开了话题:“就是劝我别乱把你许人罢了,也不想想我哪有那折腾的能耐。你去铺子里买什么了?”
江月影被她问得有些诧异:“还能是为了什么,自然是随手买些将就用的纸与笔墨。好歹也是识字的人,怎么能家里连纸笔都没有?怕是吹破天也难叫人信服。”
云绮听到江月影的话,想到了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连在回清泉镇的路上都没与人搭话。
江月影也不算是多热的性子,也就纵着她想事。
直到站在家门口,云绮被开锁的声音惊到才回了神。江月影见她又在发呆,扯着云绮的袖子便把她拽进了家门。
云绮终于想起自己要说的话了:“月影啊。”
江月影边拆包裹边问:“怎么了?”
“我不会繁体字。只认不写和不认字区别也不大,打工之路怕是要在开始前就完了。”云绮心有点慌,喝了一口枸杞水压惊。
“你还真不用太怕这个,有的朝代宫人都不许识字。只会认不会写也没什么好怕的,指不定有更好的差事等着呢。”江月影把笔墨纸砚放在房内,拿着什么东西进了卧房。
不一会儿她又从房内出来,折那本地唤做银炉花的牵牛、带着竹叶的细竹枝。
云绮忍不住去看江月影在做什么,却发现她是在一个青黑的瓷瓶里插花。
“这算是青瓷还是黑瓷?至少铁的配比是没把控好。”云绮一看那瓷瓶,便知道它是出了些问题。
“所以我才没花太多钱买了下来,铁匠又没把我们呆的这堂屋搬空、他们还是留了套榆木的旧桌椅,正巧方便我们办事。笔墨纸砚摆上,加上插着花的瓷瓶也算过得去。”江月影摆好东西拍了拍手,“你之前说过,把阅读器里的资料也看得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再准备下。这事若是能成,也不至于天天心惊胆战的。”
云绮听了这话便去又清扫屋内屋外的灰,见屋外的草木长得乱七八糟,又去取剪子修剪花木。
“啊。修剪的时候,要保持原有的漂亮形态才自然。”她移开绞藤蔓的手,去剪了另一些比较突兀的植物。
云绮在墙角还发现了一颗树苗。铁匠夫妇与钟牙人怕是觉得它早就枯死了,也没当回事,连提都没提。
卧房外的小回廊外,正是这么一颗已结了果子的小杏树。虽然还没彻底成熟、瞧着那果实也不像现代果树结得那样大,却也是实打实的意外之喜。
云绮这样想着,揪下一颗未成熟的、泛着青的李子咬了下去。她被酸的眼睛都闭上了,也没把那果香十足的杏肉吐出来。
云绮又揪了一颗泛黄的杏子,准备去找江月影。
她没想到,竟有人在这时叩响了大门,只得问道:“失礼了,不知门外是哪位?”
“还能是哪位,”门外说话的竟是清音,“我与卫先生、几位公主府的下人来送准备的东西,不是说好了忙完就来,你们这就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