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术略带笑意的看着其他人,“那咱们要不要赌一赌?” 洪启业很是自信的道:“好呀,我赌三两,陆罄赢。” “我赌那姐姐。”洪想容笑着说。 “玉珊,你呢?” 刘玉珊甜甜一笑,“我自然是押陆大哥的。” “走,我们下去看看。” 郑子护和陆罄两人之间已经隔了一段距离,陆罄毕竟是在军队里受过训练的,郑子护在现代学习马术,虽然设备技术好,但也只是当做兴趣来学习。 郑子护开始加速,云霓的烈性也被激发,很快就追上了陆罄,陆罄看见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进,也不敢放松。 距离终点已经越来越近,郑子护使劲了全力赶超,可就差那么一点,就一个马头的距离,陆罄已经率先抵达了终点。 郑子护勒住了马,狠狠的喘了几口气,她都好久没有骑过那么久的路程了。 陆罄调头朝她走了过来,“你的骑术真的很不错了,我见过有些军士的马术都不如你。” 郑子护罢了罢手,“可我还是输给了你不是吗?” 她跳下马,问:“有水吗?” 陆罄想了想,把自己腰上的扁壶摘下来,朝她抛了过去。 郑子护接过,要不犹豫,摘了壶盖子,便仰头猛喝。 可那水刚入喉中,她就感到了苦涩酸辣的味道,让她的喉咙感到十分不适,又全数喷了出来。 陆罄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眼中闪烁着诡计得逞后的高兴和得意。 郑子护擦了擦嘴角,意识到自己是被耍了,一气之下扬起马鞭就朝着他抽了过去。 陆罄反应迅捷,一翻身跳下了马背,马鞭抽到了那黑马身上,它嘶鸣一声,咯噔几步便往草地跑了回去。 陆罄解释说:“我每次骑马都没有带水的习惯,只是喜欢带一些烈酒在身上。” 郑子护喘了几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才冷静了下来,低头仔细闻了闻那酒的味道。 陆罄在她的身边坐下,“你仔细喝一口。” 郑子护狐疑的盯着他,把扁壶交给他,“你喝一口给我看看。” 陆罄微笑接过,很自然的喝下了酒,脸色依旧不变。 郑子护见他喝了,自己便也小心翼翼喝了一口。 那酒水在口中打转,郑子护的脸色瞬间变化,露出了一副苦脸,哀叫道:“这酒怎么那么苦呀?” 就算是她的五官扭曲变得如此难看,但在陆罄看来却是那么的自然,另有一份魅力在吸引着他。 “陆罄!”远处传来洪启业的声音,陆罄坐起了身,不仅是他,其余的四人居然也都过来了。 陆罄站起身,洪启业率先第一个跑下马来,抓着陆罄问:“陆罄,赛马的结果如何?” 陆罄很自然的道:“当然是我赢了。” 洪启业还没有来得及欢呼,忽然田术说:“你一个人说话不算数,得那位姑娘承认了才算。”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郑子护,郑子护懊恼的说:“他说的没错。” 洪启业高兴的欢呼一声,对着田术和自己妹妹说:“记得呀,三两银子。” 刘玉珊这时候也下了马,脸上带着优雅的笑容朝陆罄走近,“陆大哥,你怎么来小舟山?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我约了人赛马。”陆罄笑说,跟着转头看她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便问:“你们这里有没有水?子护她喝了我的烈酒。” “我有。”洪想容跳了下来,拿着扁壶交给了郑子护,“姐姐。” 郑子护接过猛喝了几口,在洗了洗自己的脸,清醒过来才站起身。 郑子护把扁壶交回给洪想容,感谢一笑,“谢谢。” 洪想容这是第一次那么近看着郑子护,她白皙的肌肤,因为激烈运动,双颊透着淡淡的粉晕,明眸皓齿,笑起来是如此的明媚,当真是一代美人。 洪想容虽是女子,但不知怎么的,居然感到有些害臊,她挠了挠头,“不客气。” 其他人细细的打量着郑子护,她身上穿着的衣裙,既帅气又不失女人味,秀发尽数用玉冠竖起,从后颈到细肩,形成了优美的线条,而在那领子里隐隐约约的锁骨,更是增加了她的神秘感。 田术和洪启业两人纷纷转头看向陆罄,眼神似乎在骂:你丫的从那认识这样的女子?也不和兄弟我们说说? 刘玉珊眨了眨眼,虽然她一直在强烈控制着自己的行为,但当她看见陆罄满是笑意的眼眸时,忽然就忍不住了,向郑子护走去,“你是怜玉坊的坊主吧?你怎么会认识陆大哥的?” 郑子护很是惊奇,“你知道我?” 刘玉珊笑道:“我在街上见过你,随口一问布庄的老板娘,才知道你是怜玉坊的坊主。” “哦。”郑子护点点头,“不过你可说错了,我的歌舞坊现在改了名字,叫临松坊。” 刘玉珊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不过还是客气的点了头,郑子护问:“姑娘那你是……” 刘玉珊说:“我叫刘玉珊,家父廉亲王。” 郑子护连忙行了一礼,“失敬失敬,原来是郡主。” “免礼。”刘玉珊看着她恭敬的模样,心中得意,但还是不露声色的道:“免礼。” 跟着,身边的洪想容说:“我叫洪想容,你叫我想容好了。” 郑子护也自报姓名:“我叫郑子护。” 他们几个人结伴行走在这宽阔的草地,一边拉着马一边谈笑。 “子护姐,你这是什么衣服呀?”洪想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类型的款式,不住有些好奇。 “这是我的骑装。”郑子护说,“我让人专门设计的。” 呸!分明就是用来勾引陆大哥的。刘玉珊心里暗骂道。 “哎,我前几天路过护城街,看见临松坊外面全是木材,是怎么回事?”洪启业好奇地问。 郑子护挑了挑眉,故作神秘,“你自己来看不就知道了?” 这么一说,不仅是洪启业,连田术和洪想容都开始产生了好奇心,郑子护说:“两周后临松坊正式开业,将表演《十仙》,你们要是感兴趣,不如来看看?” “《十仙》?”洪想容声量不禁提高,“这可是宫廷舞呀!” “嗯,你见过?” 洪想容摇了摇头,“我只是听母亲说起过。” 田术问:“你们是跳《十仙》的哪段?” 郑子护摇了摇头,“全部。” “全部?”洪启业感到不可置信,他还没有观赏过完整版的《十仙》呀! “既然如此,我还真不能不去了。”田术笑说。 “那是自然,还没有哪个歌舞坊演过完整的《十仙》呢!”洪启业转头看向郑子护,“放心吧,坊主,到时候我一定去。” “我也要!”洪想容嚷嚷道。 “想容。”刘玉珊语气微重,“你一个女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刘玉珊那么一说,洪想容心中有些失落,郑子护微笑说:“无碍,我可以提前帮想容留一个厢房,更何况陆罄也有过去,想容应该不会有事的。” 刘玉珊眼眸微微睁大,陆大哥从来不去这种烟花场所的,她的话在喉中打转了许久,才问:“陆大哥,你也会过去?” 陆罄点点头,“终于有了人表演《十仙》,不去看岂不是可惜了?” 刘玉珊勉强微笑,但心里早已不是滋味。 “好了,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其他人都陆续上了马,只有陆罄和郑子护还站在原地不动。 “你们另一匹马呢?”田术问。 陆罄苦笑道:“被她抽走了。” 跟着陆罄跃上了云霓,跟着朝郑子护伸出了手,“上来吧!” 郑子护被他拉上去,坐在他的身前,这闷热的天气,她的双眼早已经累得想要阖上,就顺势靠着陆罄的胸膛,闭目休息片刻。 刘玉珊瞪着双眼,只见陆罄低头凝视着怀中的郑子护,嘴角偷偷的勾起一抹笑容,她的脑子轰然一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恨不得立刻上前把他们两人拉开,可是理智不允许她那么做,只能紧紧的握着缰绳,强行让自己保持冷静。 其他人渐渐走远,可刘玉珊的心思却不在马上,这段时间她饱受折磨,先是皇后和她说的话,现在又冒出来了一个郑子护,似乎她与陆罄的距离越来越遥远。 这时候她抬起头,忽然看见田术御马走了回来,问:“你怎么了?” 刘玉珊只是摇摇头,“我没事。” 田术转头看了陆罄的背影一眼,叹了一口气说:“玉珊,你还放不下吗?你和陆罄已经不可能了。” “你说谎!”刘玉珊冲他大吼了一声,神色无比愤怒。 田术没有为此而生气,可他看着她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怜悯,“玉珊,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你应该明白,皇上都已经发了话了,君无戏言,你难道还要皇上下一道圣旨你才相信吗?” 刘玉珊的心墙早已经被捅得七零八碎,被田术那么一说,眼底的泪水一涌而出,湿了整片脸颊。 刘玉珊转过头哭泣,害怕田术看见她妆花的模样,等到她冷静了之后,田术才再次开口,“好了,别哭了,时间久了也就会过去了。” 刘玉珊并不认同他的话,她喜欢了陆罄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是想忘就忘得掉的?但她还是没有说话,生怕一开口,又忍不住哭了。 刘玉珊用帕子把泪痕抹干净,打起了精神,便和田术继续行走。 出了小舟山,周围一片的吵闹声,郑子护便自动醒过来了,待她视线渐渐清楚,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护城街。 路道两旁,站着好多的人,有些目光带着好奇,有些则带着嫉妒的望着自己。郑子护忽然觉得,这路顿时空了好多,似乎是在为他们而让路。 郑子护连忙坐直了身,转首看去,洪启业和洪想容还跟在云霓后边,陆罄问:“你觉得怎样?” 郑子护对他的话感到不解,什么……怎样? “睡得好吗?”陆罄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 哦,原来他是在问他的胸膛到底好不好躺。郑子护实话实说:“还不错。” 陆罄的笑容更加灿烂,揽着自己腰的手也收得更紧了一些。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渐渐走到了临松坊门前,陆罄停了下来,他率先下马,跟着小心扶着郑子护也下了马。 陆罄凑上前,在她耳旁说道:“记得,你还欠我一个承诺。” 纵是十分不情愿,但郑子护还是说:“我知道。” 说完,陆罄上前亲了她的耳垂一下,才跳上了马,转身离开。 这人还真是变着法的占自己便宜,郑子护目送着他们的身影离开,随后才发现,在临松坊周围的人一个个目光都转投向了自己。 郑子护咽了咽口水,装作若无事事的转身进了临松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