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个小冯留校做了行政人员,实际挺没意思的,没什么学术前途。再后来,女儿上小学时,小宁却发现此人也在校门口,原来她孩子也上小学了。两人还装作熟人扯了一通。小宁看着她脸上那压抑不住的兴奋就恶心。原来这女硕士又考了本校的博士。这是那几年的传统,行政人员为了在行政职位上升得快一些,也要考博士,出于近水楼台先得月,本校本系博士最好考,于是都考本系的博士。且有很大优惠,系里几个女小人都考本系的博士,英语才考十几分,人家正式考的都至少60分才能上,丢死人,但本校的,就还是上了,本系行政上的某女小人也是这样考的博士,学术上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这个女硕士小冯也是如此。小宁很无聊地问她考的谁的,原来是最差的那个,上课基本不讲专业,一分钟专业,99分钟让女学生讲自己的爱情史,小冯是女的,虽然土里土气,像菜场卖鸭蛋的,个子还是挺高的,也投那博导所好。小宁听了就暗笑了。果然小人无正道,也就他最配你!小宁实在不想和她说话,却还在一起站着,就问她毕业了吗。小冯说,已经5年多了,写不了论文,导师也不管,就算了,反正对工作也没大用。
小宁又笑了,真的笑靥如花。心里却说,你活该,你选择这个最不敬业的无良博导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你的品位。拿不到学位也是你自找的。从此,小宁再看到小冯,就在车上不下来。省得压着厌恶和她说话。
从小压抑到离最后成功只一步之遥,副教授时代的小宁仍然要从一些小人物中的小人那儿感觉到深深的恶意。
就像大学专科时那几个看宿舍楼的老女人一样,看小宁那样就想欺负。小宁感觉到,这些人都是一样的恶俗之人。在华师大也能遇到不少上海土著,行事也相当下作,不是做了教授的上海人,而是不思进步的老上海土著,升职无望,要说学历没学历,要能力没能力,就是做些收发报纸之类的低级行政工作,每天靠说东说西获得些快感,吹自己是几套房子多少股票多少熟人,办事多左右逢源买啥东西都比别人便宜好多,说起别人,全是暗黑料理,似乎每家壁橱里的骷髅都被他们碰上了。整个听下来,全校的教授博导们全比他们过得差。这倒不是小宁看人太苛刻,而是小宁看他们只要有人在,就东家长西家短说个不停。无原则地否定自己之外的一切就是他们的典型特征。
千冢说,那就是某些人的存在意义,需要借助外物来实现。和他家里可能养猫养狗一个道理,也是同样的功能。
第一年评教授,小宁通过了系里,却没能通过学校那一关。
小宁就感觉,自己基本不出门,实际没得罪过什么人,发表的成果远超学校的要求,就是不让她通过。实际还是口吃的原因。太不自信,回答问题时也太紧张,评委们肯定感觉不爽。副教授时代的小宁,愤怒和紧张的时候仍然口吃很严重,且社交恐惧症仍然很强大,她尽量避免交往。但有些场合必须要出现,就非常怕和人说话。虽然有冷酷的外表,但明眼人能看出小宁的色厉内荏。
千冢说,小宁就是个纸老虎,哈哈。
没上,收发信的小人物见了小宁明显兴高采烈。
一年后,小宁正式上了教授。那小人物见了小宁却沉默了。
小宁心中冷笑一声。
表面却一笑走了。
几年后,这些小人物都要退休。就是普通的小人物,算不上小人,最多是小市民或市侩,因为他恶都没资格。他们造谣生事只是因为他们没有其他方法证明他们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