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洒满了衣襟,肖跃眉头紧皱,神情极为痛苦,面色更是苍白到了极点。
一柄闪烁着幽幽绿芒的光刃,从后背至前胸,让他的每一次呼吸都痛苦万分。
“这…这是什么?!”
玉琉璃大惊失色她很确定,先前的那些攻击没有一个落在了肖跃身上,而老师虽然真元消耗巨大,但又何至不断吐血!
便在这时,那道阴测测的声音响起。
它的语速仍旧缓慢,但其间生出了很多愤怒的意味,就像是一把生锈的锯齿在白骨堆上来回来去的摩擦,誓要将其斩为碎屑。
“抢吾祭品者…死…”
听到这如阴风般席卷而过的声音,诸人纷纷打了个冷战抢吾祭品者,死?这偌大的空间内,又有谁敢胆子大到去招惹那两根人烛背后的恐怖存在?
但,肖跃明白。
相对圣天神辉而言,夺生之斩对真元的消耗要小一些,所以他才选择用这一方法逼退紧咬不放的追击者。然而如此一来,那些人的部分生机便进入了自己体内他还是没有办法将其吸收,但脑海中却浮现出数十个各式各样的武技。
想来,抢吾祭品,指得就是自己先行夺走生机一事。
而那道幽绿色的、重伤心肺的光刃,便是人烛残忍的惩罚
“死不了。”
肖跃痛苦地咳嗽几声,吐出的血沫中竟掺着不少冰碴。他的眉毛、嘴唇和全身肌肤上渐渐生出了一层白色的寒霜,让其看起来就像是一尊古怪的人形冰雕,散发着一种莫名恐怖的意味。
这,可比所谓“幽府三煞”的威力不知强了多少倍。
“老师…”
玉琉璃喉头一哽,伸手去解绑住自己和肖跃的布条,想要从他的背上下来。然而肖跃什么都没说,只是双臂托住小姑娘细细的小腿,继续向那道屏障奔去。
他从未像今天这般看到死亡的阴影,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但在没死之前,就要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当初黑袍人连续把他送入那处恐怖的战场,便渐渐锻炼出了这种强大的求生意志。而后,他又数次面对远在自己之上的对手,并且成功地活了下来。
何况,他还活得很好。
此刻,肖跃只是沉默地压榨着自己骨血内每一丝真元之力。玉琉璃不断地喂给他恢复真元的丹丸药石,但在那柄光刃穿透身体的刹那,便有一道阴寒至极的气息进入了体内它造成极重内伤的同时,又使得真元流转逐渐凝滞如果把肖跃的经脉比作一条条奔流不息的河,那么那道气息就是使得河水结冰的寒冬。
换言之,无论他吞下多少补药,都无法全部补充消耗。
诸人看着这一幕,神色各异。
他们虽然不了解夺生之斩的奥秘,但又何尝瞧不出那两根人烛首先对肖跃发动了攻击。不管这是为什么,这个姓肖的都已凶多吉少…
而且,说不定杀了他,还能缓解人烛的怨愤之意,让自己早点出去!
“姓肖的,你就认命吧!”
数声呼喝厉吼瞬间响起,那些被夺生之斩所伤的人更是目露凶残,欲除肖跃而后快。
两者间的距离,越拉越近。
肖跃受重伤之后,很难保持先前的速度。但他的追击者中,却仍有不少气定神足的武修。
郑家的双生子,终于冲到了前排。
出生在四大家族,又身携不少精贵强大的法器,这两人的战力早已远超寻常的央武上境。如果肖跃尚在巅峰之时,又身具古钟的防护,倒也有办法全身而退。
然而,今非昔比。
若是换作旁人,恐怕早已绝望。但肖跃只是将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微微收缩的眼眸中映着那道蜿蜒的缎带。
结界,已经很近了。
这葬宫西区用来考试的范围,似乎比他神识感受到的要小一些。先前之所以给人极为庞大的感觉,也许是因为道路错综复杂,其间又穿插着不少供奉雕像或者神龛的房间一旦将这些全都抹去,而又适应了这种虚无的空间感后,边缘处反倒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遥远。
肖跃看着幽光闪烁的结界,握着刀柄的手再次收紧。
玉琉璃趴在他的背上,嘴唇紧咬,眼角有些发红。
蓦地,肖跃转身。
郑开郑合没有想到他竟还准备战斗,神情不禁一凛。他们高傲,但是他们不傻,心中骤然生出极强的警惕意味。
难道说,他还能释出那金色的刀光?
抑或是,此人仍然留有某种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