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第二天自然没有精神。
而当肖跃一脸憔悴地出现在圣天教史的课堂上时,他有些诧异。
所有人齐齐望来,看着少年面色苍白、眼底发青的模样,露出或是嘲讽、或是期待、抑或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也就是这时,柳文龙挺起胸脯,极为骄傲地上前,将一枚玉简重重甩了过来。
肖跃看着玉简最前方的两个大字,眉头微挑。
战,书。
“战书?”
“九月初三与我决斗?”
肖跃将玉简拿在手里,有些诧异地瞧着柳文龙。后者“唰”得一下打开折扇,刻意拖腔拖调地说道:“怎么你不敢了?”
“天选之子不敢了?”
此言一出,与柳文龙相熟的几个世家子弟立即轰笑起来。
实在是,柳文龙拿到乾坤剑道一事,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肖跃虽在武试中展现出了极为不凡的战力、又受神辉而安然无恙,但在众内门弟子眼中仍是个乡下出身的外来者。他们巴不得其在武道上止步不前,更巴不得柳文龙能碾压此人,为修武世家扬眉吐气。
“九月初三,也是我和孙景亮决斗的日子。这么看来,你倒是和他撞上了。”
“哪那么多废话?姓肖的,本少就问你一句,这战书,你接还是不接?”
“你已经把玉简放在我手里了,我哪有不接的道理?”
说着,肖跃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柳文龙看着其平静的模样,目中露出浓浓讽刺,说道:“姓肖的,你连上乘的心法都选不到,又如何能与本少相提并论?如果你现在认输,再跪下给本少磕三个头,叫我三声柳爷爷,那么本少便让你少受些皮肉之苦!”
一听这话,诸人更是笑成一片。
张胜德指着肖跃,叫嚣道:“乡巴佬,快叫啊。要不柳爷爷可要打你呦”
肖跃什么都没说,仅仅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只听“轰”得一声
张胜德的桌椅突然尽数碎裂,他一屁股摔在地上,身上脸上满是尘土碎屑,看起来狼狈不堪。
其一惊,正欲破口大骂。
肖跃又看了柳文龙一眼。
一道口子突然在柳文龙衣衫前襟上出现,露出了丝绸里衣,然后他的里衣同样裂开,露出了略显苍白的胸膛。
一瞬之间,此人的衣服已被扯成了一条条絮状的事物。
柳文龙怔住了。
紧接着,他怪嚎一声,急忙从储物戒内翻出一件长衫套上。如此出丑,其气得浑身颤抖,指着肖跃骂道:“姓肖的,你打不过本少,就使出这些下作手段!!”
“你哪知狗眼看到我动手了?”
肖跃施展的是阵师操控灵魂力的方法,他整晚都在尝试将灵魂力附着于外物之上,自然能够不动声色地毁去张胜德的椅子和柳文龙的衣裳。少年挑了挑眉,微讽说道:“麻烦你下次对别人下战书前,先把衣服穿好。”
“衣服都穿不好,连个三岁孩子都不如,还打什么架?”
柳文龙只觉血往上涌,平日里苍白的脸涨得通红,恨不得立马冲向肖跃。
但是他还没傻到真正动手。
因为莫仁走进教室,看了一眼乱哄哄的课堂。
诸人十分忌惮这位阴森如鬼的老师,登时安静下来。莫仁眉头蹙起,看了看灰头土脸的张胜德、气喘吁吁的柳文龙,以及一脸漠然的肖跃,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不过,只要不影响到课堂,他一般不会去管弟子间的争斗。
然而其冰冷的目光在肖跃身上多留了两刻,突然想起不久前这个少年是如何当众挑衅自己的。
莫仁嘴角微微抽动,露出一个阴森无比的笑容。
他放下圣天教典,缓缓走到肖跃面前,看着对方摆出恭谨受教的模样,笑容便愈发阴森起来。
“怎么回事?你对同门动手了?”
“我没有。”
肖跃老老实实地答道他以灵魂力对付张胜德和柳文龙,从某种意义而言,确实算不得“动手。”
可莫仁哪里会理会他的辩解,其本就是睚眦必报之人。肖跃但凡有一点儿把柄,他便没有放过的可能。
“你们三个人起冲突,如今他们两个灰头土脸,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谁干的?肖跃啊肖跃,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课?这是圣天教史。你欺辱同门、扰乱课堂,就是对圣天不敬!”
“去,给我把圣天教典的序章完完整整地抄一遍!”
真俗。
简直俗不可耐。
肖跃之所以这么觉得,是因为堂堂一个修武宗门,惩罚学生的方法竟然和汶县那些没什么水平的私塾先生一样,都是要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