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肖瑾辰在就好了，他那么聪明，一定能一眼看出这案子的问题在哪里？

沈煜明频频侧目看着沐晓莘，思量了半天，小心问：“肖瑾辰这样不告而别，你打算怎么办，等他回来吗？”

“不等。”沐晓莘回答的很干脆。

沈煜明心头一喜，嘴角刚勾起弧度，却听沐晓莘继续道：“我是不会等他回来的，只要他还在地球上，天涯海角，掘地三尺我都要找到他。”

沈煜明嘴角的笑容一僵，顺了口气，语气恶劣地问：“他这明显是要甩了你，你这样纠缠下去有什么意思？”

“有意思，我就是瓶强力胶502，粘上我辈子都别想甩开。”

“傻缺！”沈煜明怒其不争，生气又不好发火，开始冷嘲热讽：“你一门心思倒贴，人家呢，睡也睡了，便宜占足玩够了，屁都没留一个就人间蒸发。你还傻不趔趞想去找他，去哪里找？”

“我有我的办法。”沐晓莘烦躁地揉了把头发，偏过脸不想跟沈煜明说话。

即便肖瑾辰不告而别，她也听不得别人说他一句坏话。她相信肖瑾辰这样做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

“你有个狗屁办法！”沈煜明也十分恼火，话越说越难听：“别怪我没提醒你，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都是只考虑怎么把人哄上床，而女人却天真设想结婚以后的生活。你不会以为肖瑾辰睡了你就会和你结婚吧？”

“停车！”沐晓莘忍无可忍地坐起身瞪着沈煜明。

这种情况下，她根本没办法和他相处，再不下车她会忍不住乎他几巴掌。心情本来就很糟，这种话无疑是雪山加霜。

沈煜明沉默不语，非但没有停车，反而猛踩油门加速。

一瞬间，沐晓莘想起相似的场景，肖瑾辰也曾在生气的时候这样做过。

沐晓莘怔怔地看着沈煜明，那立体深邃的侧颜恍恍惚惚变成肖瑾辰。

车速不断加快，而沐晓莘浑然不觉危险，愣愣地看着旁边的人，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沈煜明扫了沐晓莘一眼，见她哭了，冲昏理智的怒气瞬间消弭了个一干二净。他以为他的行为吓哭了她。

换挡减速，将车停在路边，沈煜明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沐晓莘缓缓抬起手，小心翼翼地轻触沈煜明的脸颊，满目眷恋地看着他。

沈煜明看着慢慢挨近自己的手，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坐着。

冰凉的指尖轻轻在脸上游走，像拂面的春风。

两人相互对视着，眼里都只有彼此。

鼻尖挨近，就在双唇相触那一瞬，沈煜明按住沐晓莘的头，蹙眉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从眼神来看，沐晓莘的神智似乎不太清楚，情绪也反反复复，下午他就发现了类似情况，到了晚上似乎更加严重。

沐晓莘茫然地看着沈煜明，似乎是不理解他说了什么。

对视了很久，她才如梦方醒地猛然后退。

“对不起。”沐晓莘低头用双手蒙住脸，声音嗡嗡地说：“我刚刚把你看成了肖瑾辰。”

“……”刚消下去的火气，怎么又蹭蹭往上涨呢？

沈煜明动作粗鲁地扳过沐晓莘的肩膀，用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眉头紧蹙，眸光凝重起来。

一个人，在没有醉酒又没有发烧的情况下，眼前出现幻觉的可能性有多大。难道真的喜欢肖瑾辰喜欢到精神恍惚的地步吗？

沈煜明探寻的看着沐晓莘，见她低着头，神色空茫地发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今天她总是频繁出现这样的神情。

一种猜测涌上心头，她这种情况像极了神经中毒的症状。目光呆滞，情绪不稳定，容易出现幻觉，对外界刺激反应迟钝。

两年前，他刚进入特种作战部队一年，曾和缉毒警察合作抓捕一个跨国贩毒集团，接受过辨别各种毒品和神经毒素的知识。白天他总觉得沐晓莘有些不对劲，直到现在，他才看出来她精神状况不太对劲。

“沐晓莘……”沈煜明停顿了一下，建议道：“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沐晓莘愣了好长时间，抬头问：“怎么了？”

“你神经好像有点问题，我觉得有必要检查一下。”

“我不想跟你吵。”沐晓莘冷了脸色，转头去拉车门。她以为沈煜明这话是在骂她。

拉了半天，车门保险没开，沐晓莘转头瞪着沈煜明。

“检查一下吧，我怀疑你中了神经毒素。”沈煜明神色严肃道。

“中毒？”沐晓莘诧异反问，见沈煜明肯定地点头，愣怔了一段时间，答应去医院。

她能感觉得出来最近自己总是没有办法集中精力思考一个问题，大脑一片混沌，情绪低落，动不动就想哭。

想起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一些莫名的事情，她觉得有必要检查一下。

沈煜明没有带沐晓莘去第一医院，而是直接带去了第四军医院。

车刚停到门口，沐晓莘接到沐云晔的电话。

沐晓莘抬头看了看“第四军医院”几个大字，眸光低垂，说自己在和沈煜明在一家餐馆吃宵夜，要再过一个小时才能回去。

挂了电话，沈煜明直接带沐晓莘去了血液科做检验，然后拿着结果去了神经科。

神经内科值班的是一位年轻的医学博士，结合检测结果，对沐晓莘全身各系统进行了检查。

根据对颅神经、运动神经、感觉神经和神经反射以及共济功能、姿势和步态的检查，又问了今天一天的饮食情况，最后确定，沐晓莘中了一种拥有轻微致幻能力的精神管制类药物。

这种毒素对身体伤害不大，长期微量食用，会导致记忆力衰退，认知能力下降，情感体验出现障碍。

本来微小计量的毒素不会出现这么明显的反应，但是沐晓莘因为喝了高浓度的黑咖啡，咖啡因和药物出现拮抗作用，所以才反应这么明显。